沙鄙虽然斩杀了刚娃子,自己却也大意之下,断了一臂,跟随刚娃子的几十个士兵更是群情激奋,高呼着要为刚娃子报仇,死死堵住出口不放,个个爆发着惊人的战意,沙鄙无奈之下,独臂手持长戟,与自己人马一起冲杀,将这几十人渐渐也屠杀了个干净,等到田丰带人来到之时,沙鄙已经突围而去了。
田丰命人收敛好刚娃子等人的尸体,共计有五十多具尸体,都是满身伤口,可见厮杀时的惨烈情状,人群中有几个侥幸未死的士兵,看见田丰做这些事,都忍不住怒吼道:“如果军师不下令撤军,刚娃哥也不至于了死掉,还有这几十条兄弟的性命,也白白搭上了,他们都是主公的亲兵啊!”
田丰面无表情地背过身去:“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况且本军师已经定好了计策,是你们不遵从,我还没有治你们违反军令之罪,来呀,给我押下去,重则一百军棍!”
“呵呵!不必了!”那名士兵苦笑一下,仰天笑道,“几十名一起奋战的兄弟们都死了,我这个小人也生无可恋了!”
说罢,他忽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田丰面色大变:“快阻止他!”
几名军士猛然冲过去,想要夺下匕首,但是为时已晚,只是眨眼之间,那士兵已经将匕首刺入了胸口,鲜血狂喷而出。
田丰快走两步,举起手来,哑口无言。
那士兵怔怔望着田丰,仰天倒下。
众人骇然,都纷纷议论道:“兄弟,你这又是何苦!
田丰对那些议论置若罔闻,他现在明白了,人心不可能短时间就凝聚起来的,想要服众,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刚娃子和那些士兵的死,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也许,他并不适合做高家军的这个军师。
“好好收殓他们,主公来后,我会给主公一个交代的!“田丰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军师!“众人一阵错愕,纷纷叹息一阵,今夜识破敌人计策并反戈一击,本来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谁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的结果。
人群之中,沮鹄走了过来,目送着田丰离去,神情也严肃起来,谁也不知道,刚娃子之所以坚持死战,正是事前受了沮鹄的鼓动,而这也正是沮鹄复仇计划的部分,利用自己的身份,暗地里阻挠田丰的计策,田丰是个面冷心热的人,面上虽然冷酷无情,说不定心中已经下了决定等高燚来的时候辞去军师之职。
魅姬说得没有错,懦弱没有出路,只有强大起来,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叶十七未必是一个好的主公,所以沮鹄近日来不断在军中制造摩擦,袁绍便是最好的例子,曹操似乎也有着小动作,这二人虽然与高燚关系密切,但也难保不会趁着政治动乱发展自己的势力,到时候他便去投靠其中的一人。
当然,前提是,把自己身体中的蛊毒全部清除才行,他不喜欢被人控制的感觉,一天都不能!
沙鄙带着自己人马一路突围,幸好没有遇到什么敌人伏兵,他先前探马得到的情报,知道高家军的一万五千人马,左右大营与中军大营只留守了两千人马,赵云与文丑带了五千人马前去攻打巩县的叶十七人马和外围的丁原人马,张辽与张颌带了五千人马前去攻打鲍信大营,陈鲲带了三千老弱兵卒护送辎重回宛城,所以他才敢来偷袭,只不过高家军的人手已经都有了安排,所以他根本不担心回路之上,还有伏兵。
肩膀处传来阵阵疼痛,虽然暂时止住了血,沙鄙知道自己以后都只能做一个残疾人了,想到这里他不由怒道:“可恶,今日之仇,来日必报!“
底下士兵们一阵无语,不是已经把那个刚娃子杀了吗?沙鄙这还要找谁报仇?
此时已近五更,天色看着也快要大亮了,沙鄙遥遥看见了太古关的一角,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对士兵们说道:“兄弟们,看,家快要到了!“
这一次沙鄙的讲话倒是很简短,不过众军经历了这一夜的厮杀,也是没有了玩笑的心思,此刻终于临近自己的关卡,不由得一阵欢呼。
但很快地,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几个士兵指着关上迎风招展的旗子惊道:“将军快看,关上的旗号,似乎是高家军!“
“什么?“沙鄙这下吃惊不小,晨岚朦胧,但他依稀辨得了,自己关上原先的红旗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高家军的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