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德彝下朝回到府中,在书房大发脾气,府中下人们都不敢去打扰他。 早朝议立太子之事,他跟长孙无忌因为分别拥立长沙郡王李恪和中山郡王李承乾而争的面红耳赤。更为可气的是,长孙无忌一个晚生后辈敢在朝堂上顶撞他,说他身为当朝臣子却心怀叵测,这不就是指他拥立李恪,心向着着前的意思吗。
他想到今天长孙无忌在朝堂上的嚣张气焰,心中就越是气愤,一怒之下,一块砚台被他摔的稀巴烂。然而,李世民对于太子一事的悬而未决让他颇感意外。就在此时,家丁在书房外禀报说长沙郡王李恪前来拜见,已经在客厅等着。
封德彝心里嘀咕道:“难道是为了早朝立太子之事而来?”他一边想一边向前厅而来。李恪正在欣赏一幅挂在中堂的山水画。虽然,他不同画技,但鉴赏水平还是有的。看到这幅泼墨山水画的画功独到,技巧娴熟,用笔刚劲有力,显然的老成之作。
走进客厅的封德彝看见李恪便施礼道:“老臣封德彝参见殿下。”
李恪看见封德彝行此大礼,忙上前将其扶住,语带诚恳的道:“封大人务须行此大礼,恪岂敢承受。”
封德彝看到李恪如此谦逊知礼,心里愈发难受,随即挣脱李恪的双手跪在李恪面前黯然道:“老臣无能,没能让殿下入主东宫,老臣无能啊!”
李恪知道封德彝是前朝遗臣,因了这层关系处处为自己着想,对于让自己入主东宫一事更是呕心沥血,费尽心机。所以,他为这个才能平庸,但一心为他的老臣心存感激。他搀起封德彝安慰道:“恪知道大人为恪入主东宫一事而操劳,先在这里谢过大人了。”说完便给封德彝施礼,封德彝哪敢让他给自己行礼,忙伸手扶住他。
李恪知道封德彝作为老臣子,对于礼数很看重,便不再坚持。随即又遇到规劝的说道:“只是大人还需注意身体,以免操劳过度累坏身子,恪以后还需要大人的时常提点呢。”
封德彝听李恪说的情真意切,对自己如此关心,不由感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在自己有生之年让李恪入主东宫。
两人分主宾落座后,封德彝将早朝的情况给李恪说了一遍。
今天早朝,李世民议事立太子之事,封德彝和一帮大臣们力主李恪入主东宫。可是,长孙无忌从中阻挠支持中山郡王李承乾。还说承乾身性仁慈,知书达理,又是皇上嫡长子,入主东宫符合礼制,顺应民意。
李恪仔细听封德彝详细述说早朝之事,特别是在封德彝提起他和长孙无忌朝堂争论立李承乾还是李恪时,李恪能猜到封德彝在和长孙无忌的争辩吃了亏。
封德彝继续说道:“他长孙无忌身为国舅,又是中山郡王的舅舅,岂能没有私心。然而,让老臣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那么多的朝臣支持他的建议,支持中山郡王。幸亏老臣和尚书左仆射萧大人,秘书监虞大人和大理寺少卿孙大人,都极力反对才没有让长孙无忌等人得逞。”
封德彝一口气说道这里,明显的松了一个口。然后,继续道:“还有洛州总管屈大人也上书支持殿下,哎,老臣刚才细细品味上朝的情形,觉得愧对殿下啊,是老臣考虑不周才会让长孙无忌站了上风。”
李恪闻言一愣,疑惑道:“封大人何出此言?”
封德彝略显失望的说道:“老臣只想这如何力挺殿下入主东宫,倒是没有在意自古册立储君,自古长幼有序,嫡庶有别。长孙无忌就是抓住这点才让老臣始料不及。”
李恪对于封德彝的回答有点失望,他想知道长孙无忌究竟是拿什么观点让李承乾入主东宫的,没有想到是自古立储的古训,原来也是一个教条主义者。
封德彝看到李恪对此不甚在意,心里一阵叹息,他不知道李恪心中所想,还以为是李恪因自己不是嫡子而失去了入主东宫的信心。所以,劝谏道:“殿下不必介怀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只要老臣还有口气在,就不会让殿下受此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