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柔?文武?”
“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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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弟聊得火热时刻,老管家推门而入说:“富少爷,老爷叫你到他房中去。”
“好的,我这就去!”李世富应道,他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却没摆于心上。一来,他平时多受父亲宠信,所以不惧;二来,刚刚跟二哥商定好一事,这刻他心病暂去,心情舒畅着呢。
“二哥,就这么定了,你如常帮我搞掂,我必会捧上两百铜钱。”李世富将出门时,没忘跟二哥确认一下。
李世富入到父亲的书房门口,便听到噼里啪啦快速而密集响声,那是他拨打算盘珠子撞击声。看着父亲那小萝卜般的五根胖指如飞,而盘珠似影,李世富自豪想,单论珠算水平,父亲认第二,这乡中绝无人敢认第一。
未几,李贤轻推去桌前的算盘,自言叹道:“我拥有乡中良田十有其三了,可这一趟下来的毛收成也就三百多两。纯利嘛,还不及那陈超顺捎回十多匹蜀锦的一半。”
及此,他一抚身上由那精美蜀锦裁成的衣服,再叹:“这蜀锦是精美舒适,可也太贼贵贼贵了吧,一尺便顶上我几石谷了。哪天,我也去跑个千百匹回来,就不用再在这乡下跟这些佃户锱铢必较了。”
这不过是李贤的自我安慰罢,要知,后世的天下四大名锦中产于成都的蜀锦,它历史最为悠久(云锦--产于南京、宋锦--宋末产于苏州、壮锦--宋代产于广西)。成都,在汉代因织锦业发达而专设锦官管理,故有“锦官城”之称,五代十国时因遍种芙蓉,故别称“芙蓉城”,简称“蓉”。
成都从属于前蜀国,而清湾乡地处大长和国境内。两地相隔虽不算太遥远,但西南境内多是大河高山,想买进蜀锦可是要长途涉恶水翻峻岭的,最凶险的是,在两国交界处那神鬼出没的山匪路贼。所以如今大长和国内的蜀锦,价位贼贵,‘贼贵’是有其‘贼贵’道理的,除了物美更因是真正有山贼的缘故。
李贤也知那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也只有陈超、李兴之辈,既经历过舔血生涯,还有军方背*景的人才有本事吃这碗饭。自己身娇肉贵的,也就只是在这发发闹骚罢。
“唉!我离陈超的距离那是越离越远了!”仍没发现儿子进来的李贤自怜自叹道。
“爹,你不常说咱家的祖坟风水好,既旺财又旺丁,冠绝全乡的吗?可我怎总觉得我家处处不如那陈家的呢?”
李世富话刚落,给“嘭”的一声闷响惊得一颤。
那是李贤猛然一掌拍击于桌面。李贤手掌肉多皮厚,加上桌木厚实,两者相碰,发出的自是闷响而非脆响。可闷响中特含有的那份沉重,更是令人心惊不安。
李贤身材肥壮、圆硕,腰粗脖短头圆;胖实的掌上配着五根小萝卜般的肥指;开有朝天孔的蒜头鼻上,一对绿豆丁大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芒。见之,喜的人赞声,好一副福禄旺相。不喜之人,自然而然有一头兽舍中待出栏之物跃然上脑。
李世富差点冷汗淌落,他不知父亲怎么突然发大火,不知自己是否说错话,还是因打幺弟之事惹出父亲虎威?惊疑之中,似乎又没想象中糟糕,因为他没从父亲脸上看有怒意。
李贤非但没发火,反而双眉多露喜色,他手一招说:“好儿子,过来,过来!你不但样子最像为父,机灵劲也像为父,更是为父的福将。你这一言,可是点醒我这梦中人啊!今天我要好好奖励你。”
李贤眉开眼笑的,一把抓起十数个铜板塞于宝贝儿子手中,似是自语,又似是对儿子说:
“俗话说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我家由太公起已发迹近八十年,风水亦有将竭时,是该好好再寻个风水宝穴的时候了。要不,我家这十年怎么被陈超那家伙越拉越远。还好,今日得儿子你的提醒。”
“你的大姐的家公是府学学正,他可能有接触到那类风水人才的,下个月就是中秋八月十五了,是该好好走趟远门,到你大姐家拜访拜访了。”
“世富你先出去吧,让为父静静再琢磨琢磨这事。”
李世富见父亲自个在那喃喃碎叨着,没提打幺弟的事,而自己更得了不少奖赏。听到父亲这一吩咐后,他就没再说什么,欢天喜地而去。
“爹对你就是偏心,同人不同命啊!”
再回到大书房,李世富得意地轻抛着手中铜板,他丝毫没在意二哥这句酸溜溜的话,他心花怒放的是那对姐弟的灰暗脸上,写满了“不公平”三字。
李世富这刻好想仰天狂吼:不幸虽来得出乎意外,可幸福-他-妈-的来得更快,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