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是午饭时间,蒙院完课时,打个招呼后,李兴两父子面北而归,陈家两父女朝南而返。
路上陈凤兰叽叽喳喳把自己初次上课的感受,以及碰到的些人和事一股脑跟父亲讲来,当然也有把疯婆子捧癞蛤蟆来访之事重点说来。
“你不知,当时那傻子一拍桌子将全场都镇住,可我看他顶着那对牛角,好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可笑之极。他如敢冲本姑娘发火,非三两下把他再多揍两对角出来不可。”凤兰呵呵说着。
此句轻描淡写之话传入耳中时,陈超却起了极大的反应。他突地停下脚步,顺手拉停女儿,深深注视其双目,一副严肃样。
当陈凤兰正诧异其父举动时,陈超语气一沉开口郑重道:“女儿啊!有些事本等你再大些说的,但如今观你受你娘影响渐深,为父就跟你说上一说吧,听得进多少那是你的命数了。”
“什么事啊?”凤兰更是困惑。
“你知道为父为什么能成功吗?”迎着女儿疑惑目光,陈超语重心长地说:
“这些年,你李叔倾心于读书,而我则用心于‘读人’。所谓‘读人’即是观人术。你可通过某些事、某些话、某些行为,配合其气场、神态、面相等等,可判断出此人是纯良是奸妄,为真诚为虚伪,用真还是用假。”
“我屡次生意成功,多半靠的就是此等本领。这观人之术是我慢慢用心察悟、感悟出来的。这种本领除要一对明眼外,更要心里有冥冥中的感受才行,这要天赋,恰巧为父的天份不错。”
“我观人无数,小小年纪中,李文是个令我越察越惊奇之人。你回想下,他屡屡给你在额上敲个包,可每次叫他跟你比试时,可未曾有在他眼里看出半点迟疑及惊慌。”
“这种迎难不缩,遇事勇于去承担的品性,他在如此年少便已流现,难得!难得!虽说他似乎常提些傻傻问题,可多数是被我们所忽略却又饱含道理,可贵!可贵!”
“今日他能拍案而起,不正说明他怀有颗赤子之心,是个值得信赖正直之人吗?你李叔说他常练招式从不气馁,总坚信有一天手脚会如常、武艺必超越你的。这不是叫坚毅吗?”
“有如此气度、内涵之人,却被你娘当臭狗*屎来嫌弃。你娘只会看到别人暂时短板,却看不透其长远优处,这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之见。李文虽自小手脚不便,可通过训练却总能有些少的进展。这不是另一种锻炼坚忍不拔品质的好方法吗?小小年纪受此挫折,只怕是福非祸啊!”
“伯乐相的是良马,为父相得李文必是位大大的良人。”
“有些人你错过了就永远失去了,你明白吗,女儿?”
“我永远失去什么?”父亲的一篇长语却令小小年纪的陈凤兰更是零乱。
“哎,也没什么。”陈超一转念间,没再详细说下去,只是对女儿提个建议:
“为父只要求你去讨厌某人时,十分中请用八分去发现他的缺点就好,一定留有二分去观察其优点,切记!切记!李文跟你是戴同一把心锁的人,你至少要用三分去寻找他的优点,这你一定要牢记了。”
“好的,女儿记牢了!父亲请不要那样盯着人家的眼睛,觉得怪怪的,我们还是快回家吧,我饿了。”陈凤兰觉得拿三分去观察似乎不难做到,便爽快的答应父亲。并且她觉得这刻的父亲有点古怪,有点陌生,不大愿再在此问题再多谈下去。
“唔,我们走吧,别把我宝贝女儿给饿着了!”
陈超领着女儿往家行进,心中在暗想着:
原来兴哥是有碍于兄弟情面,从未跟我提过退婚的意愿。我家那娘们还老故意摆些冷面给人家看,恐怕我们一提,他家会忙不迭就答应吧,不用再受这些鸟气。
不过,兴哥,我是不会遂你的意了。因为我看重你我间的兄弟感情,当然想亲上加亲更为好,而且我也真的相中李文这女婿了。
李文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质素,不知以后会成怎样的大材,真是好奇之极。小子,我不会这么轻易的错过你的,你就放心吧,你就安心的做我的乘龙快婿吧!
吕不韦有奇货可居,兴哥你可知,老弟我也有啊,就是你的宝贝儿子啊,哈哈哈!
约三百年后,那时的陈家之主看着姑奶奶先祖的自传,知晓有这番辛密后,心中对这位先祖的如炬目光,神妙的读人术敬佩得五体投地。更是暗幸,也幸得那位陈超先祖的眼光,陈家才有机会攀上李家这艘大船,才会有了如今陈代李,成就一方霸主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