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仁义正放下大弓,看着手下亲兵射箭,却看到外面一人快步走过来,神色匆匆,却是自己的掌书记,随后招呼道:“你看这些兔崽子们功夫还过得去吧?”
那掌书记姓吴,本是润州本地有数的名士,无论是才学还是实务都是很不错的,平日里言谈举止更是风度闲雅,可这时却有些慌乱的样子,随口敷衍道:“使君,在下有要事禀告,还请到书房说话。”
安仁义外表虽然粗豪,其实内心是个很精细的人,见那掌书记这般模样。起身笑着对射圃内的亲兵道:“兔崽子你们好好练,老子去去就回,若是有偷懒的,看我不请你们吃一顿军棍。”说罢便起身与那掌书记一同往书房去了。
两人来到书房内,那掌书记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安仁义,便站在一旁小心侍立。安仁义看他这般郑重,仔细的将那书信看完,待到看完后好似不敢相信心里所写的内容,又仔仔细细从头将那书信看完了一遍,抬起头来盯着掌书记低声道:“这信中所说,可是真的?”
“在下已经派遣人去打探,的确莫邪右都在那安吉坚守不出,镇海兵正在筑长围围困,形势蹊跷的很。”
安仁义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越走越快,那掌书记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老僧入定,对眼前的情景好似什么也看不到一般。
突然,安仁义突然站住了,低声问道:“你以为这事情有几分把握?”
掌书记好似对这毫无头绪的问话准备了很久一般,立刻答道:“若是那消息属实,有七成把握,纵然事情不成,我也有后招;若是那消息不属实,只怕就只有三成不到了。”
安仁义脸上泛出苦笑:“只有三成,那你说该这么做吗?”
“写信那人显然是想要挑拨离间,可丹阳那三千精兵的确也是使君所需,吕方投入淮南军时,身边不过数百饿兵,若无使君庇佑,只怕早给人连皮带骨啃干净了,哪里有今天这般风光,他去了湖州,又养不活手下那么多兵,便将心腹留在丹阳,霸着这一县地盘不交出来,其实这三千兵本来就是使君的。”
“够了。”安仁义猛然大喝一声,打断了掌书记的话语,书房内立刻静了下来,过了半响,安仁义低声道:“后天我要召集全州将吏议事,你将书信写好发出去吧。”说罢便大步走出门去,留下掌书记一个人站在屋内,昏暗的屋内,那掌书记的脸上肌肉抽搐,眼神透出杀机,往日里俊雅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口中低声道:“吕任之呀吕任之,我苏某人在丹阳的亲族一夜之间全部沦为鬼族,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两日后,润州州治,团练使幕府之中,军议已经结束,王佛儿正准备向门外走去,却看到一名身着长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个,躬身行了一礼,笑道:“王镇将,安使君令在下请您到府中一叙。”
王佛儿一愣,他认得此人姓苏,乃是安仁义幕府中的掌书记,极为信重的人物,此时亲自来传信,自从投入吕方麾下来,他为人越发稳重赶紧躬身还礼道:“不敢当,还烦劳先生在前面带路。”
那苏掌书满脸笑容,神情闲雅,伸手延客道:“当得,当得,苏某人久闻王将军刚毅武勇,是吕刺史第一爱将,恶来典韦一般的人物。早就想要结识,只是未曾有机会罢了,今日借安使君的酒,定要多喝几杯。”
王佛儿赶忙谦让几句,跟在苏掌书后面,走了好一会儿,只见一路上园林秀丽,楼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