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了石珤的后事,正德终于把话题转回抗病救灾上来:“诸位爱卿,陕西生病疫,朝廷必须派一个足够份量的大臣前往陕西,你们觉得朝中谁比较合适呢?”
杨一清道:“皇上说的是,这位大人不仅要德高望重,还要遇事不惊、稳重能干,还要深得皇上的信任才行,照我看满朝文武,只有锦衣卫都指挥使段飞段大人最合适了,请皇上下旨,派遣段大人前往陕西救灾吧。”
正德一愣,辨道:“段飞他什么时候德高望重了?再说他只会查案,不懂救灾啊,若是出了纰漏怎么办?痘疮蔓延开,影响了国运,谁来负责啊!”
正德心中怒气渐生,语音便逐步拔高,杨一清心中凛然,说道:“刑部尚书钱大人为官多年,对治病救灾的手法了如指掌,臣请皇上下旨,以段大人为正,钱大人为辅,率锦衣卫及太医等,前往陕西,有锦衣卫和段大人压阵,就不会有人敢趁机闹事,钱大人一旁辅佐,可保救灾顺利进行,皇上,时间紧迫,早一刻决定说不定就可以保住千万人的性命,请皇上早做决定啊!”
张子麟也道:“皇上,段大人认为石大人的指责乃是子虚乌有,段大人此去救灾正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定会有人说皇上偏袒的。”
正德益恼怒,正欲呵斥,段飞突然上前一步,说道:“皇上,杨大人和张大人说的都很对,微臣责无旁贷,此去陕西救灾,也可给石大人一个交代,请皇上恩准,让臣去吧,臣定不辱使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段飞说得慷慨,一副赴死如归的模样,杨一清等也不禁心头巨震,正德双目也湿润了,王守仁见段飞请命前往陕西,虽然不知他打算,不过天花这东西染上了可不好办,武功再强也顶不住,好不容易找了个传人,就这么废了实在可惜,他忍不住劝道:“段大人你可要三思啊,痘疮不比寻常伤寒、痢疾等疫病,这东西无药可医的,就算段大人有武功在身也无济于事。”
正德闻言忙道:“正是,段爱卿,朕明白你忠心耿耿,这件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办吧,费爱卿,你是户部尚书,德高望重,也有防治疫病的经验,疫情结束之后正好统计病疫人数……”
费宏一直冷眼旁观,没想到火突然烧到自己头上,他唬了一跳,急忙答道:“皇上,老臣愿替皇上分忧,不过此去陕西路途遥远,老臣怕这把身子骨禁不起折腾啊,杨大人说得不错,老臣也认为段大人是最佳人选。”
正德知道他怕了,见他两鬓苍苍,倒也不忍催逼,可是眼前六部尚书除了钱如京外谁不是两鬓苍苍?钱如京的份量又稍微弱了点儿……
就在正德犹豫着的时候,段飞说道:“皇上,不要再犹豫了,微臣愿与钱大人一起奉旨前往陕西抗病救灾,请皇上恩准,皇上经常说微臣总是能想出些点子来解决问题,既然如此,皇上为何对微臣这么没信心呢?说不定微臣到陕西走上一趟,就能够找到防治天花的办法呢?这岂不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吗?”
杨一清疑惑地看了段飞一眼,要说他刚才说什么死而后已的只不过是以进为退,那么现在他再次请旨就说不过去了,难道这个段飞真的一心为国为民?打住打住,就算他现在一心为民,可是锦衣卫是什么地方?段飞在锦衣卫呆久了,难保他不会变得跟钱宁、江彬他们一样,以他的才见手段,以及皇上对他的感情,日后作恶起来绝对比江彬、甚至刘瑾还要厉害,还是未雨绸缪,先把他除掉的好,另外换一个庸庸碌碌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吧。
杨一清想清楚利害关系之后,再次上前强推段飞,费宏和张子麟也纷纷附议,钱如京不好开口,王守仁和张锐没说话,郭震倒是替段飞说了几句,不过他的话很快就被杨一清他们全部驳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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