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叹了口气,目光离开了春熙的脸,向她身上望去,杨森继续说道:“春熙姑娘身上衣裳凌乱,生前定是经过一番挣扎,衣裳上有些地方还有擦拭过的痕迹,已经结块变硬,我嗅过,应该是交合后的遗物,她身前遭强暴无疑,不过她的指甲缝里没有皮屑与血垢,可见她根本没有机会反抗,强暴她的人应该比她强壮得多。”
段飞走入屋里,仔细看着春熙,她身上的情况与杨森所述完全一致,春熙死前曾被人强暴应该是没有什么疑问了。
段飞的目光从春熙身上转开,向四周望去,只见这是一间很简陋的小屋,仅有的一扇小窗也被紧紧地关闭着,若非石斌他们手里举着火把,这里面定会伸手难见五指。
屋角有张简陋的木板床,床上被褥很薄,床单也不知多久没有洗过,床上的东西很整洁,只有床沿有被做坐过的痕迹,看来凶徒没有在床上强暴春熙,那么会是在什么地方呢?
段飞的目光继续在屋里扫视,只见屋角堆放着剪刀、锄头之类的东西,看来这原本是一个花匠小屋,不过兴王和永福公主搬进来之后因为是临时住在这里的缘故,后院又不让外人进入,因此屋子就空了下来,直到兴王的那个小院被封,春熙被罚到这里暂住。
石斌对段飞道:“飞哥,这张桌子上现了血迹,而且看桌下的痕迹,这张桌子明显曾经被人移动过。”
段飞向那张方桌走去,只见桌子大约一平米宽,虽然很老旧了,不过它四足着地依然很稳,用力推都没怎么摇晃,看地上的痕迹,它原本应该是摆在床前的,现在却被推到了墙角顶在墙上,桌上靠墙的一边有两滴圆圆的血迹,从血迹大小和形状来看,血是垂直滴落的,而且滴落点不高,否则血迹应该更薄,面积应该更大,四周也应该有飞溅的微小血点。
联想到春熙嘴唇上的伤口,段飞猜想春熙应该是被人推倒在这方桌上强暴的,可想而知当时春熙多么孤苦无助,她被人抓住双手摁在桌上,无力挣扎又不敢喊叫,只能咬紧嘴唇忍受暴力侵犯,嘴唇被咬破了,流出的血滴到了桌上。
“她为什么不喊啊?难道被捂住了嘴?这里距离公主歇息的屋子不远,只要她尖叫一声,就不会落到这般田地了。”石斌也看出桌子的用途了,他疑惑地说道。
段飞摇头道:“也许一开始她的确被捂住了嘴,不过从她双手上的淤痕来看,凶手曾经用双手抓紧她的手扭到背后,可见她还是有机会喊叫的,不过……礼教害人啊,一般被强暴的女子十个有九个是不肯报官的,春熙当时若是叫喊起来惊动了公主,她固然有可能获救,不过一个姑娘家,尤其是王爷的贴身丫鬟,被人侵犯是很了不得的,就算公主饶了她,她也不能再伺候王爷,不是被打去干粗活就是卖掉或是草草嫁了,还要被人戳脊梁骨骂狐狸精过一辈子,你说她能喊吗?被强暴很痛苦,忍一忍就过去了,若是喊出来就要痛苦一辈子,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石斌傻笑道:“我是男的,我哪知道她会怎么想?不过飞哥你说得很对,记得在宝应的时候曾听说邻县出了个采花贼,他被抓后承认说自己曾经强暴了十多个女子,不过却无一人报案,被抓只是因为最后一次犯案时被一抄小路的人撞见才抓住的。”
“是啊,你明白就好。”段飞蹲下身,在地上仔细寻找,很快便被他现了一些干涸的痕迹,并在痕迹旁边找到了一根过十厘米长的卷毛。
段飞把杨森招了过来,对他说道:“把这个收起来,用你专业的眼光分辨一下,能辨识它的来处以及掉落的时间吗?”
杨森接过那根毛,并从怀里掏出放大镜,在火光下仔细看了看,说道:“飞哥,可以肯定这是人的体毛,而且是新近不久才掉落的,从它的卷曲程度来看,这不是腋毛就是……那地方的,而且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石斌嗤笑道:“你这回被逮着胡说了吧?那地方哪可能有那么长的毛,况且这究竟是人的毛还是狗的毛都难说哩,光用那镜子看一看就能分辨出来?你哄谁啊!”
杨森的脸一下涨红了,他努力分辩道:“你没有不代表别人也没有,你办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办不到!这就是人的体毛,绝对没错的!自从我打定主意当一个仵作之后爷爷就开始用各种不同的手法来考我,其中有一次他让我在一堆毛中找出一根人的胸毛来,我足足花了三天三夜,才在那堆羊毛、狗毛、猪毛、猫毛、马毛、驴毛、头、腋毛等等乱七八糟的毛里面找出那根不到半寸长的胸毛来,不信你可以随便找一堆毛来,只要是常见的毛,我都能一根根给你挑出来!”
石斌给杨森镇住了,段飞顺手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掌,说道:“杨森说得很对,你办不到不代表别人办不到,杨森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天下第一仵作的热门人选,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一直带着他呀?术业有专攻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就多学着点,到一边收集证据去吧。”
杨森仰着头斜着眼瞧着石斌斗败的公鸡似的离开,只听段飞问道:“杨森,既然你已经分辨出这是什么毛,那你能观毛识人吗?”
杨森傲然道:“这是自然,这根毛这么长,光泽鉴人,可见他体毛较浓密,身体状况良好,**强烈,一般来说会目标有大胡子,手脚的毛也比较粗长,只要找到类似的人,让他们把裤子脱了,我就可以用这根毛来比对,把目标准确无误地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