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回正德急着赶往南京受俘,匆匆过扬州而不入,镇守太监吴京采选的美女竟然没有机会敬奉,这一回正德再过扬州,他急忙将诸女献上,正德大喜,又听吴京将扬州赞得天花乱坠,也不由心动,便驻驾扬州,每日外出游玩,或骑狩扬州城西,留宿上方寺,左拥右抱乐不思蜀。
却说段飞每日跟唐伯虎一起读书、游治,纵情于山水之间,有苏蓉相伴,倒也逍遥自在,过起了小富即安的悠闲生活,虽然也听说皇帝来到扬州,但是经历过一番沉浮,对官场的步步危机有了深刻认识,入仕当官的念头很淡,听到消息后他只是报之一笑,依旧每天不是练字就是出游,又或与石斌他们两三个偷懒的家伙,占了北门大街茶馆老板一张桌子,玩牌赌钱,倒也不亦乐乎。
苏蓉倾慕唐伯虎的才华,几乎成了唐伯虎的贴身丫鬟,段飞几乎怀疑她会成为秋香第二,但凡段飞他们去街头打牌玩的时候,她便会邀唐伯虎划只小船到泛光湖上,你弹我唱,吟诗作画玩得很开心,段飞乐得清闲,与石斌他们玩得经常彻夜不归。
黄素良现在有了本钱在手,每日东奔西走去采办货物,东南西北地倒买倒卖,每日都有银子进账,他对段飞的感恩如故,有他帮忙赚钱,段飞几乎毫无负担,不过他也不是失去了进取之心,而是有些迷茫,难道真的去捐个监生,向八股文起挑战么?
“飞哥,听说了吗?皇上在咱们扬州失踪了。”石斌一面牌一面神秘兮兮地说道,他们虽然有任务要巡街维护治安,不过宝应县目前很安定,没什么事干的捕快们偷偷懒也无人过问。
正德这次南巡在离京之后不久便失踪了几天,据说是乔装离开龙驾私会美人去了,现在他再次玩起失踪,段飞也不以为异,笑道:“这有什么,反正皇帝陛下走到哪里身边都有护驾高手保护。”
石斌摇头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咱们的皇上整日不务正业到处玩耍,不是个明君啊。”
段飞拍了他一下,说道:“这话也是你能说的?看戏看晕头了你!什么明不明君的,你有那资格评论吗?皇帝陛下日理万机每天忙到半夜的时候你见到了么?你一个小小捕快都整天偷懒,就不许皇帝休息几天?你兜里有了钱不也整天想着娶媳妇娶一窝的小妾吗?只要你养得起,只怕你的女人比皇上还多呢,就凭你这点本事还敢评说皇上是不是明君?我问你,鞑靼犯边,是谁亲领大军将鞑靼打得大败而去、十年不敢再南下牧马?皇上即位以来东征西杀南征北战、平叛讨逆,创下多少赫赫威名,自永乐朝以来谁能办到?”
石斌听得哑口无言,段飞最近跟唐伯虎以及偶尔来看望唐伯虎的那些读书人呆久了,常被他们言语相讥笑,禁不住养成了辩论的习惯,见石斌被驳得没话说,他得意洋洋地泄露天机道:“以当今圣上的武功,今后定会被誉为我大明之汉武的!”
只听背后有人鼓掌喝彩道:“说的好,大明之汉武!……这位小兄弟何以对当今圣上如此推崇?他可是天天被那些言官们骂得狗血淋头的。”
段飞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的锦衣青年正站在他背后,一手持扇于胸前,一手自然地放在身后,虽然只是很寻常地站在那里,却给人一股高不可攀贵不可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