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小屋,林敬之转过身,细心的把屋门合上,然后冲着立在门外的玉姨娘点了点头,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旁边的厢房。
进屋前,他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丫环不要跟进来。
厢房内,有一个五十岁左右,身穿蓝衣的老者原本正端坐在椅子上,见到二人进来,赶紧站起身上前两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老奴柴方,给二爷请安。”
柴方便是城外那处别院的总管,他不认识玉姨娘,不知道如何称呼,所以只给林敬之请了安。
林敬之沉着脸,并没有让柴方起身,而是擦着他的身体走到里边的位,撩起衣衫下摆,端坐在了椅子上,玉姨娘紧随着脚步,原本要立在他的身后,却收到了林敬之打过来的眼神,犹豫了一下,便坐在了他的身旁。
柴方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主子定然异常恼火,也不敢抬头,双腿挪动了几下,转过身依然跪在那里。
林敬之紧盯着柴方看了半晌,然后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温茶,端起来,吹了吹,用杯盖一下又一下的拨弄着水面上的茶叶,慢慢的喝着,也不说话,于是屋内只能听到杯盖与茶杯一下下撞击后,出的轻脆响声。
声音不大,但每一下都似与柴方的心跳吻合,不一会,跪在地上的柴方就被周遭无形的压力逼迫的额头见汗,紧捏着的拳头里,也是湿了一片。
‘砰’的一声,林敬之不轻不重的把茶杯放在了桌面上,吓的柴方本能的打了个哆嗦。
瞧见柴方被吓的战战兢兢的模样,林敬之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问道:“你就是城西别院的管家?”
“是的,老奴正是城西别院的管家。”柴方磕了个响头,赶紧回道。
“三爷是昨天晚上被人劫走的?”林敬之又问。
柴方不敢抬头,回道:“是的,那歹人劫走三爷后,在房间内留了一封书信,说不准林家报官。”说罢,柴方从衣袖中取出一张信纸,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林敬之闻言一愣,微露讶色,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劫走林礼之的幕后黑手不是王蒙?一般只有绑肉票的人才会留下书信,并威胁受害者的亲属不准报官,不然就会撕票。
诧异的神色自英俊的脸上一闪而过,林敬之并没有上前去接那封书信,而是陡然间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丝丝寒意,“既然三爷昨晚就被人劫走了,那你为何不一大早就赶紧过来禀报?”
“回……回二爷,老……老奴是到了辰……辰时末才从别院丫环嘴里知道消息的,随后……就赶紧汇报给老太君知晓了。”柴方结结巴巴的说完,脑门上已是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主子晚上就被人劫走了,而你这个做奴才的直到第二天早间辰时才得知消息,柴方,你这个奴才当的真是合格呀。”林敬之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顿的说道。
“老奴知道错了,求二爷开恩,求二爷开恩。”别院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柴方早就知道自己必然会受到惩罚,吓的一个劲的磕头,砸在地上,出一阵‘梆,梆’的响声。
待柴方磕了十来下,已是被吓坏了,林敬之才悠悠的开了口,“事已至此,你磕头有什么用?还不快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也好早日找到三爷。”
“是。”柴方顾不得磕头磕的头痛欲裂,以额触地,急声回道:“昨天晚上三爷用过晚饭,就被押……不对,就跟着仆人回房休息了,到了第二天早晨,丫环去寻三爷起床用饭时才现,三爷人不见了,而平日里跟在三爷身旁的那个小厮,则被人用刀划落了喉咙,断气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