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见知冬好一些了,唐郁香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说周定的儿子周宝是个泼皮无赖,还敢开口调戏你?”
“嗯,那个周宝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虽然他嘴上没有说什么过火的话,但那双眼睛色色的,老往人家的身上瞟,就像是苍蝇一样惹人讨厌。”知冬觉着唐郁香的怀抱很温暖,竟舍不得离开,边说,边又拱了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听知冬说完,唐郁香顿时大怒,她一直待知冬知秋如亲妹妹一般,自然见不得她们受外人欺负,她上次见周定为人不错,这才让周家继续留在济生堂坐诊,给他们一口饭吃,却没想周定的儿子,竟然如此大胆,连自己身边的丫环都敢调戏,难道他不知道只需自己一句话,就能让他全家卷铺盖滚蛋么!
还有那个周定,怎么能任由儿子胡来,莫不是见主家是个女子,就不把自己当回事,想到此处,她把一双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
不过怒归怒,思考了半晌后,她的眉头却是逐渐堆起,拧成了一团。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若是自己把周定一家赶走了,那让谁来照看药铺呢?她现在是豪门贵妇,万没有自己到药铺坐镇的道理,可真要把药铺撑起来,不懂药理,不会诊病是绝对不行的。
赶走了周定,就得再寻一位医师来坐诊,可她现在连大门都出不去,又去哪里找寻合适的人选呢?
若是放在平时,就算把周定一家辞了,关上店门也不打紧,顶多少赚些银子,她并不是很在乎,但现在洛城这么多难民需要医师诊病,开药,若她真把济生堂的大门给关了,那这些得了病症,手头又没多少银钱的难民,可怎么办?
身体强壮些的,硬抗几天可能会缓过来,但身体差些的,尤其是老人和小孩,若是吃不到对症的药品,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有了以上的顾忌,唐郁香拍了拍知冬的后背,轻声一叹,在洛城难民没有返家之前,怕是不能给这个小丫头出气了。
“知冬,现在药店没有全适的人手,你且再忍一忍。”
“嗯。”知冬原本就性子沉稳一些,考虑事情也就周详一些,她也曾想过若是把周定赶跑了,又让谁来坐镇济生堂呢?
她之所以非要躲在济生堂门口不远的地方监视周家,主要是因为济生堂的生意太火,怕周家贪污太多的银子,那主子的损失可就大了。
不好让林敬之等的太久,唐郁香又安慰了一会知冬,并让这个小丫头在小院里好好休息,别再害怕了,她就起身走出了炼制药丸的小院,经历过这件事情,她的心头似是罩上了一片乌云。
是不是自己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有钱,有店,竟然不能按自己的意思处理一个看店的药师,这叫什么事!
揉了揉额头,她一阵头疼,只是想要给自己提前安置好个落脚的地方而已,只是想要做些事情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第一次,她意识到,若是离开了林府,即便是手中有些银钱,怕是日子也不会像想象中那般轻松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