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以前也当过店铺掌柜,所以对于经营之道,也略懂一二,儿子的提议刚说出来,他就估摸着这个办法很有可能成功,其实那五百文一瓶的药丸,与难民们所买的十文铜板出售两粒的药丸,是一样的,都是唐郁香让知冬送过来的。
有钱人就是这样,总觉得卖价越高,东西越好。
其实他之所以会答应儿子的请求,除了这样做并不影响难民买药以外,也是颇为无奈,他就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若能给其找点事做,把其留在药铺里,放在眼皮子底下,他也会放心许多,不然周宝若是在药铺里待久了,感觉到太过枯燥厌烦,再跑出去与那帮狐朋狗友们混在一起,指不定哪天又能干出什么惊天的大事。
若是周宝再去借高利贷赌博,然后欠下巨债,让他拿八百两银子去赎,那他可是没有半点办法了。
给一个病人开了药方,见周宝把半吊钱都揣进了怀里,打算出门,周定脸色一沉,“你干嘛去?”
“爹,你放心,孩儿出去是想要多买些精致的木盒,和好看些的瓷瓶。”这是周宝从小到大,第一次赚到银钱,心中很是兴奋。
周定闻言眉头一皱,嘱咐道:“钱交到你的手里,为父不放心,要不让你娘亲跟着你一起去买?”
“不要,孩儿自己一个人去就成!”周宝听到这句话,犹如被人当头浇了盆凉水,先前的兴奋劲,一下就降了下来。
周定见儿子又不听话,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抬手就要动粗,他是真的不放心这个孽子身上装钱,但他的妻子却赶紧跑上来抱住了他的胳膊,“别打,别打,小宝已经长大了,都能自个儿赚钱了,你就让他一个人去。”
“你,你还护着他!”周定瞪了老妻一眼,狠狠的甩了下衣袖。
“爹,娘,孩儿去采买东西了。”
趁着父母言语的空档,周宝大喊一声,揣着银钱,拔腿就跑出了药铺大门,这两天他可是没少挨父亲的胖揍,现在屁股和后背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呢。
周定见追之不上,重重的跺了跺脚,又重新坐下来,给病人诊脉。
盯着周宝的背影看了半晌,林敬之微微一笑,周宝的这种做法,他并不反感,反而很是欣赏,改变一下药品的包装,既能帮助难民,又能赚到银钱,何乐而不为呢?
这么想着,他顿时觉得里边那个掌柜,很不简单。
不过他却是没有想到,这个主意,只是一个不成嚣的废物一时兴起,给想出来的,其实依着周定平日里坑蒙拐骗的性子,能想出这么个办法,还是很正常的。
他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办的,所以拍了拍衣衫下摆的浮灰,就掀起门帘走了进去,林家的护卫不放心主子的生命安全,几人商量了一下,跟进来两个。
“这位公子,请问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看病么?”林敬之长相英俊,穿了身白色的锦缎长衫,文质彬彬,贵气十足,周定眼睛不瞎,一眼就看出来林敬之出身豪门,不敢担搁,他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顾不得刚刚给一位病人诊了一半的脉搏,就起身迎了上来。
那个病者也瞧出林敬之不是普通人,低下头,不敢有半点不满。
豪门子弟大都性格嚣张跋扈,有时只是因为一点小事,就会大雷霆,所以周定才会这般陪着小心。
“不是,我不是来看病的,是有事要与你商量。”林敬之进屋后,就转动着身子,四下打量,只见这个济生堂果然如娇妻所说一般,只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小药铺。
“瞧小人这张嘴,该打!公子爷身体健康硬朗,哪里会不舒服。”周定边说,边走到旁边。倒了一杯温茶,虽然周定本性比较忠厚,但当了这么多年的掌柜,为人处事自是也被磨砺的颇为圆滑。
林敬之也不客气,走到一边,自己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接过茶水,他没有喝,随手放到了一边。
“请问公子爷,您要与小人商量什么事情?”周定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跳宛似打鼓,甚是紧张,他以前不认得林敬之,便怀疑林敬之知道了济生堂有疗效不凡的药丸后,打起了鬼主意。
他行医几十年,很清楚药丸的价值,它比熬中药汤省事,方便,效果也好,若是能大量的生产,定然会赚到不少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