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之上得楼来后,冷峻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徐福,徐福便是浑身一颤,脑门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这位是?”盯着刘彪,林敬之只是象征性的拱了拱手。
刘彪本想自我介绍一下,但徐福却提前开了口,“二爷,这位是刘彪刘大人。”
“刘彪刘大人?”林敬之似是吃了一惊,声音陡然拔高,随即腰一弯,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变的恭敬不已,“原来是刘大人啊,久仰久仰,以前一直听闻刘大人吏治严明,是个难得的好官,还暗叹无缘相会,今日一见,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哪里哪里。”刘彪自被卸了城守的位置后,何曾再听过如此恭维的话,嘴上虽然在谦虚,肥脸上却早就乐开了花。
抬起头,林敬之瞄了一眼二楼的方向,脸色一沉,盯着徐福斥道:“都已经进了酒楼,你怎么都不知道请刘大人用餐?真是年龄越大,活的越回去了。”
徐福低着头连连应声,不敢解释。
眼见一大早还在自己面前倔傲无礼的徐福吃瘪,刘彪心中一阵解气,他天性凉薄,往往话说出去后,一转眼的功夫就不再当回事了,而且他乃是当朝命官,岂能真的将一个奴才下人当作知己,若果真如此,一旦传了出去,凭白污了他的名声。
不过徐福虽可恨,但好歹给他出了个点子,而且还在暗中给他透露了一条消息,所以他插言道:“林公子,其实徐管家已经请本官吃过了,而且还说……”
“哦?吃过了?在哪里吃的?”林敬之知道刘彪要说什么,故意打断了他的话语,不理会他心中的急切。
徐福回身一指雅间的方向,回道:“二爷,就是在那里。”
“胡闹!刘大人是何等身份,岂能在二楼用餐!徐福,回府后自己去刑房领罚!”林敬之一声厉喝,徐福腰腿一弯,身子一矮,赶紧连连应是。
又狠狠瞪了一眼徐福,林敬之才看向了刘彪,一脸歉意的说道:“刘大人,在下管教不严,竟使大人受此屈辱,真是该死!”
眼前的青年可是林家的当代家主啊!
听到这句话,刘彪一阵感动莫名,大有自己是颗珍珠,总算被人现了的感觉,连连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
“刘大人果然大度,相信假以时日,定能再次高升,咳……刘大人,我不是……”林敬之说到最后,故意结巴了两句。
刘彪听到这里哪里不明白林敬之的意思,再次高升,不就是说他被人从上面给撸了下来了么,“林公子不必如此,谁的官途还能没个磕磕绊绊,只要本官一心为民,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再次爬上去。”
听到刘彪竟然来安慰自己,林敬之心中暗笑,这人果然与传言中一般,是个实足的大草包,连忙又客气了几句,才道:“下人照顾不周,倒累的刘大人凭白掉了身份,如果刘大人肯赏脸,不如我们再去三楼喝上几杯?”
刘彪正好有事要与林敬之商量,自然高兴的应了下来,随后他见林敬之弯腰一礼,请自己先行,更是没有半点谦虚,抬起下巴,高傲的像只大公鸡,却没看到跟在他身后的林敬之与徐福,互相打了个眼色,偷笑不已。
上了三楼,林敬之挑了个雅间,然后很是大方的点了一大桌子名贵饭菜,直看的刘彪一阵后悔,早知如此,他刚刚就不吃那么多了,不过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原则,他拿起筷子,又是一顿胡吃海塞。
林敬之则恭敬的陪在旁边,不时的吃两口,然后敬上几杯水酒。
美食美酒一入嘴,刘彪就将刚刚与徐福之间的谈话忘到了脑后,只是爬在桌子上,又是吃又是喝,这倒把林敬之弄了个哭笑不得,见过没用的,没见过这么没用的。
直到看见徐福连连给自己打眼色,刘彪才回过神来,心中暗叫糟糕,差点把大事忘了,若是能立下此等功绩,再用此银子疏通疏通,最少能再往上爬个两三级,想到这里,他拿出丝帕在嘴上胡抹了一通,也不管有没有擦干净,就开口道:“林公子,本官听说林家打算将城东二十公里处的那块荒地买下来?”
“没有,没有这回事。”林敬之先是一愣,随即连连否认。
刘彪也是一愣,想不通林敬之为什么会说没有,偏过头,他看了一眼徐福,见后者正一脸慌乱的对着自己连连摇头,意思很简单,就是要自己不要将其供出去,眼珠一转,心下有了计较,难道是近几年来养马养牛的利润很高,所以林家将此事视作机密,不准外传?
怪不得先前徐福给自己说,这件事出了雅间的大门后,不要说给别人听。
刘彪本就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哪里会管徐福的死活,直接就道:“林公子,没想到本官诚心待你,你却把本官视作外人,真是让人心寒,本官也不瞒你,其实今天本官今天之所以会来此地,就是徐管家请来商谈此事的。”
“哦?那徐管家都和大人说了些什么?”林敬之脸色一僵,明显笑的有些勉强。
刘彪见林敬之说话前偷偷瞪了徐福一眼,心下暗笑,如果真如自己猜想的这般,少不了得在林家多抠些银子才成,“林公子,本官是个爽快人,也不瞒你,徐管家刚刚可是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都告诉本官了。”
原原本本?
林敬之闻言心中一笑,徐管家会告诉你些什么,我会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