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几年来风调雨顺,什么灾都没有遭,这税银银自然是交得起的。”
“既然如此,那老乡你又为何如此?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你这样与官府对抗可是要吃苦头的啊。为了这么点税银,要是去了县衙大牢里蹲着可得不偿失了。”唐枫循循善诱地问道。
“看来你不但是外乡人,甚至是外县来的?”那老乡说道,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他才继续说道:“在我们歙县有一句话叫宁得罪官府,莫忤逆汪家。说的是宁可让官府的人不满,也不能违背了汪家的意思。而这次不让我们缴纳税银的便是那汪家了。”
“这汪家是什么来头,居然比官府还要厉害?在下倒是孤陋寡闻了。”
“咳,说起这汪家可不得了,算是我们歙县真正的主人。你看,我们歙县十多个乡,有近一半的田地都是在他们的名下的,也就是说我们耕的地都是他们的。而且他们还与朝廷中的大官们有着交往,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县衙能比得了的。
“这次汪家发下话来,说道但有哪一家人敢给县衙缴纳税银,那明年他们就会收去那户人家的土地,到时候他就只有喝西北风了。而且汪家的人还说,我们只管顶着,如果县里怪责下来有他们顶着,一定不会让我们这些人有事。想想汪家的权势,我们当然是只有听他们的了,有他们的照应,我们又可以少交点税银,我们为什么不呢?”那农户很是得意地将自己不肯交税的原因都说了出来,却没发现听他说话的唐枫面沉似水。
等他说完之后,唐枫才道了声晓得了,然后默不作声地离开了。“看来这一切果然是汪家动的手脚,看来我得用那个法子了。”唐枫在心中冷笑着道。这样又走了几个乡,结果和上丰乡的情况也是大同小异,看着天色不早了,唐枫便带了人回到了县城。
到了衙门里的时候,唐枫看到那田镜还在,便很是奇怪地问道:“田师爷怎么尚在啊?”
田镜有些兴奋地道:“卑职今日在衙门里思索了一天,终于让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说不定可以解当下之局,特在此等候大人。”
唐枫坐下命人上茶之后,便有兴趣地问道:“哦?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大人若是既不想授人以柄,又不想被上司怪责,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上书徽州府甚至是南直隶省,让上面的大人们为你做主。虽然如此一来会被上司衙门怪责,但至少却能保住性命。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田镜说着将自己拟好的一份书信拿到了唐枫面前,“上呈给上司衙门的信卑职也已经替大人拟好了,请大人过目。”
唐枫先是一惊,想不到田镜的想法居然是和自己没有两样,但随即又苦笑了起来,自己还想凭着现代人的智慧行事呢,原来古人也不笨,至少这个师爷和自己一样想到了这个主意。一面苦笑,唐枫一面取过了那道书信,看了起来。
上面先是谢了自己的罪,之后才提到这次的事情,然后说道:“下官虽有为朝廷尽责之心,奈何治下百姓刁民太众,无奈之下只得求上官衙门多加指点……”唐枫看着书里的意思和自己想表达的也没有什么两样,便将之合拢,放到了桌子上,然后道:“你所想的也很是在理,若是上司衙门肯担待一些,那今年我们县少交些税银也无妨,若是上司衙门责我必须收满,那到时候我用些刑狱的手段他们也都没了话说。”
田镜点头道:“大人说的极是,现在也只有这样了。”
就在唐枫也只有认可此事只有如此才可行的时候,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道:“我却还有一个更好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