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孙权离去,他还在念叨着:“谢过主公,谢过主公。吾也有爵位了!”
周循冷眼看了看他,转身对乔氏夫人言道:“姨娘,父亲明日出殡,万万当不得以王侯之礼安葬。当以大臣之礼,莫要坏了父亲一世英名!”
“循儿所言极是。便依你所言。”小乔应道。
周循母亲早亡,乔氏对其不好不坏,倒也没有什么隔阂。周循一直以姨娘相称。
次日,在叔父周晖、堂兄周峻的帮助下,周循带着家人给周瑜发丧。
孙权等人只是在半路上为周瑜送了送行。
周瑜后事之后,诸葛瑾向孙权推荐周循。
孙权心中依旧对周瑜功高盖主之事有所顾忌,但是又不能明说,只是说道:“公瑾在世之时,周循便辞官不做。今公瑾不在,孤又如何能够令其回心转意?其才旷世又如何,不为我所用,养之何用?”
言下之意,似乎有取周循性命的意思。
诸葛瑾等人闻言,心中都不明白。
毕竟周瑜、孙权两人将隔阂隐藏的太深,就连这些终日在一起的谋臣武将都不从得知,更何况他人呢?
倒是周循与周峻两人站在柴桑的山上,遥遥望着远去的吴侯车队。
“难道伯父真的与吴侯有隔阂?”周峻问道。
周循冷冷的言道:“隔阂?父亲年少时颇有大志,故勤学苦练,以谋仕途。然恰逢乱世,便与孙伯符一起征战江东。当时江东八镇,便是父亲和孙伯符一文一武携手打下来的。孙伯符一死,孙仲谋焉有不视父亲为眼中钉?记住,功高盖主呀!”
功高盖主!
周峻这次明白周循一味的不让以王侯之礼安葬周瑜,原来是这样一个意思。
周循回头看了一眼周峻,说道:“兄长,今弟胤得袭父爵,却终究是个孩子。姨娘,一个妇道之人,见识短浅。还望兄长入府照应一二。”
“有汝在侧,我去何为?”周峻不解的问道。
“兄长所言差异!某之所为,已经触怒吴侯。今日或许可以活命,然日后却要奔走江湖,难得安宁也!昔日,某听从父亲所言,一条长枪技压群雄,夺得武斗魁首。如此人才不为己用,安肯让与他人与己为敌乎?”周循反问道。
周峻从小就看惯了他这幅自信满满的推测的样子,而且十分信服:“吴侯气量真的这么小吗?莫非现在已经派人前来杀你?”
周循转身望着吴侯孙权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说道:“哎!他的气量一点不小,不如也不会容得父亲一直在江夏统兵。只是我的不识抬举激怒了他。他如此深的城府,岂会马上动手呢?”
说完,他摘下一片树叶,放到嘴上,吹出一声尖锐的哨声。
自打山下跑了一匹战马,马上兵甲衣靠、行礼囊装,全部准备齐全。
周峻问道:“原来你早已准备好了!难道不回去和婶娘告别一下?”
告别?他们现在都是吴侯的人了,我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周循无奈的一笑,说道:“兄长尽管回去,告诉他们我在后山为父亲守孝三十天。三十天后自然会回府。”
周峻与周循的感情十分深厚,对周循的了解也是相当清楚,看到周循这样说,点点头:“好的!你一路千万要注意!”
言毕,他折身朝着山下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周循喃喃的说道:“都走了。父亲,你看到了吧。你为了一个承诺,害得我流离失所。怕是还要找个人来替我死去才是!”
言毕,他猛然戳枪在手,一个虎跃跳到旁边树上,抬手猛刺。
“啪”“哎呀”
一个黑影从树上滚落下来。
周循不待他起来,长枪当棍使,一个力劈华山。
大棍狠狠的砸在了此人的脖颈之处,“咔吧”一声脆响,那人脖子一软,一命呜呼。
周循抬手摘下那人脸上的面巾,看了看,并不认得,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想到,来到还真快!老兄,你就替我死去吧!”
说着,他将身上的孝服脱下来,和那人换了。
接着拔出宝剑,他把那人的脸划了一个稀烂,又把身上用宝剑砍了数刀,这才起身穿上甲胄,翻身上马,朝着远方奔驰而去。
正史所说,周瑜长子周循颇有其父之风,拜骑都尉,早卒。
其实不然,由于孙策死后,孙权与周瑜面和心不合,周循怕步其父后尘,遂辞官不做,欲避世,而不能。
其弟周胤,因其母乔氏而得宠,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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