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张英脸上那副显得假假的笑容,又看了看自己手下的那员牙门将脸上的不屑,心中似乎更加明了了,遂说道:“既然张将军从中说合,某自当放过此子。”言毕,遂转身离开。
他离开了军营,直接朝着吴景府中奔去。入府,他面见吴景,摒去左右之人,低声说道:“太守大人可有发现,你我身边正在发生着变化?”
“有何变化?”吴景急忙问道。
“公不见府中官员皆与刘繇亲近,军中兵将皆于张英、陈武、陈横、樊能等亲近乎?”孙贲直言不讳,遂将自己在军中的一番际遇讲了出来,又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向吴景一一诉说。
吴景闻言,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守大人?!”孙贲见吴景樟木愣脑的痴呆样子,在一旁呼唤道。
“哎!真没想到我竟然做了一件引狼入室的事情呀!这该如何是好呀?”吴景回过神来,哀声叹道。
“大人,某倒有一计。不如使人送信给长公子孙策借袁术之兵,刘繇必当归还大权。”孙贲献计道。
吴景哪里有什么对策,此时心头已经彻底大乱;又听到孙贲有此一计,遂点头答应,使孙贲遣人送信给孙策。
却说孙策自其父孙坚殉命,葬后百日,便退居江南,礼贤下士;后因陶谦与其母舅吴景不合,遂移母亲并家属移居庐江,自己却投靠了袁术。正值袁术势力渐大,袁术见孙策来投,甚是喜爱,常常叹息:“使术有子如孙郎,死复何恨!”遂册封孙策为怀义校尉,又使其引兵讨伐庐江太守陆康。
不日,孙策大败陆康,得胜而回。袁术欲拉拢孙策,遂使其母舅吴景出任庐江太守,治理庐江。
刘繇逃入庐江之时,恰好赶到孙策引兵攻打泾县。原来,袁术见孙策勇猛不下其父,又令其引兵征讨泾县乱军大帅祖郎。区区乱军如何使江东猛虎的敌手,不过半月,孙策带着父亲的老部下黄盖、程普、韩当,竟平泾县乱军。其引军回归之时,正好赶上袁术大宴将士于寿春。
袁术闻报孙策征讨叛贼得胜回归,遂唤孙策到堂前相见。孙策来到晏堂之上,拜于堂下。袁术问劳完毕,便令孙策侍坐堂前饮宴。
当日筵席之后,孙策自回归营寨,得见舅父书信,心中颇为担忧;又忆起袁术席间相待之礼数颇为傲慢,心中郁闷之极又兼烦躁,便举步行至中庭当院。想起父亲孙坚乃世之英雄,如今自己却沦落至此,为他人所驱使,他不由得放声大哭。
忽然却见一人自打外面破门而入,大笑着问道:“伯符何故如此?尊父在日,多曾用我。君今有不决之事,何不问我,乃自哭耶!”
孙策猛然抬头观看,来人竟是丹阳故障人,姓朱,名治,字君理,其父孙坚旧从事官也。遂收泪起身,延请之落座:“策所哭者,恨不能继父之志耳。”
朱治说道:“君何不告袁公路,借兵往江东,假名救吴景,实图大业,而乃久困于人之下乎??”
二人正在商议间,不防有一人忽然进入,说道:“公等所谋,吾已知之。吾手下有精壮百人,暂助伯符一马之力。”
孙策抬眼观看,见来人乃是袁术谋士,汝南细阳人,姓吕,名范,字子衡。吕范说道:“只恐袁公路不肯借兵。”
孙策说道:“吾有亡父留下传国玉玺,以为质当。”
吕范以为袁术短目之人,定然收之,遂说道:“袁公路款得此久矣!以此相质,必肯发兵。”
三人计议已定。
次日,孙策入府来见袁术,拜于袁术近前,哭泣着说道:“父仇不能报,今母舅吴景,又为豫州刺史刘繇所逼;策老母家小,皆在庐江,必将被害。策敢借雄兵数千,渡江救难省亲。恐明公不信,有亡父遗下玉玺,权为质当。”
袁术听闻有玉玺做质,使孙策取而视之,遂欢颜大喜的说道:“吾非要你玉玺,今且权留在此。我借兵三千。马五百匹与你。平定之后,可速回来。你职位卑微,难掌大权。我表你为折冲校尉。殄寇将军,克日领兵便行。”
孙策拜谢,遂引军马,带领朱治、吕范,旧将程普、黄盖、韩当等,择日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