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叹气道:“可惜,只闻其名。当年夏侯渊将军就在那为国捐躯。”
张郃点头道:“没错,但那样的悲剧就变成我的机会。夏侯将军阵亡,军心一片涣散,身边的人逃的逃,走的走,那时我也怕的不得了。但是我抓住了机会,克服自己的恐惧,带头稳定军心,避免汉中战线全面崩溃。曹公对我的作为赞赏有加,我现在的职位都根基于那时的功绩。所以你要把握机会,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应该埋没在西川这个小地方。这个天下很小,也很大。”说完,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便踏着朔风转身离去。
杨兰突然从姜维身后出现,调戏道:“心动了?要不再回魏国当官?”姜维叹了口气:“如果早生几十年,我说不定还真动心了。曹孟德建立的帝国在九品中正制确立的那一刻就开始分崩离析了。”
两人返回军阵,却发现马谡双膝长跪在地,呜呜咽咽嚎哭起来。杨兰厌恶地瞅了一眼小声道:“你们汉人真没出息。”姜维摇头笑道:“错了,这正是他羞愧认错的表现,随我一起看看去。”
刚刚经历了生死大劫,马谡悲从中来竟然在军中大声哭泣。
姜维上前一把扶起马谡,和声和气地问道:“参军可是受伤了?怎么不站起来说话?”马谡哭丧着脸,哀嚎道:“完了……这下完蛋了。街亭一丢我们都得死。”
杨兰面露厌恶之色,冷声道:“这种废物就让他去死吧,省得浪费我们粮食。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都去哪了?为将者临阵脱逃,你可真给我军长脸。”
马谡抹了把眼泪,语气有些模糊:“我对不起三军将士,愿以死谢罪。”说罢,便反手拔出佩剑往脖子上便是一抹。
人在近出自然看得真切,这马谡是真的一心求死。姜维当即夺下佩剑,大声吼道:“主将阵前自杀,你可是要扰乱军心?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活下去,参军你至少得亲自到丞相面前请罪,这才是负责任的态度。既然你的命是我救的,那么回到汉中之前把命交给我吧。”
马谡的情绪这才慢慢平复下来,向着姜维磕头道:“将军乱军之中营救我等,请受马谡一拜。”
柳隐哼着小曲,在一旁冷眼相看,心道:还是老大厉害,这小白脸回去以后不死也得贬官。
姜维安抚马谡之后,便领全军继续开拔南下,一万大军行至武都附近时,句扶突然骑马上前问道:“话说回来,如果我们立刻动身撤离,那么令尊大人如何安置?我听说她人还在冀城。”
姜维正色道:“我既然身负统率全军的责任,就不能擅自离开。这件事我书信尹太守让他去处理。“噗”杨兰突然笑出声来,天蓝色的双瞳盯着姜维似有话要说。姜维挥舞马鞭说道:“现在赶快出发吧,张郃的追兵随时都可能从后方突袭。我意让马谡和王将军率领两千残军先行回营,将街亭失守之事具体报告丞相,而我率八千铁骑殿后。”
王平听后点了点头,抱拳道:“多谢,伯约言之有理,此地不宜久留。我和参军就先告辞了。”待两人率军走后,张嶷向姜维使了个眼神,策马向前奔去。姜维心领神会急忙跟上,问道:伯歧(张嶷表字),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张嶷轻声说道:你这样还能指挥部队?你骗得了众将士,却骗不过我。我手底下尚存两百蛮兵,足可以翻山越岭。让我把令尊接回汉中吧。你既然担心自己的母亲就应该表现出来,这样死撑着好吗?”
姜维长叹,语气中含着几分无奈:“数千名士兵都在背后看着我,全军溃败,人心惶惶。他们能够依赖的只有我这个不成才的指挥官。要是连我都动摇,试问这些人能不乱吗?此事就麻烦张将军了,来日一定和你把酒问天。”
(其实不是这样的,最痛苦的人只能是我。马上我就得离开天水这个生活了八年的地方,永远和香分别,这是何等痛苦之事。而在混乱中我也不敢保证娘能顺利入蜀……这一切随时都能让我方寸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