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带队冲击。这似乎沒必要啊。”罗全修放下望远镜。苦笑着摇摇头。
周围的年轻参谋们却对俞咨皋很有好感。纷纷议论:“俞中校悍勇敢战。第二团进展顺利。白杆兵撑不住了。”
“……白杆兵名声不小。如此看來不过如此……”
“南路第二团已经大半过河。北路的第二师动作明显太慢。为什么要先把炮运过去啊。对方沒有人來阻挡啊……”
“这才是为将之道……”
麦阳天对这些议论很是不满。回头瞪了这群年轻人一眼。对罗全修说道:“罗师长。敌方除白杆兵尚可一战。其余的都还在犹豫踌躇之中。我们这就开炮掩护全军过河吧。天黑之前。我们就能进入苏州城。在城里过夜了。”
罗全修不认为白杆兵能有什么作为。不过他本人也是个打了几十年仗的老兵。对白杆兵这样的对手还是很尊重的。他想了想道:“就等俞中校的第二团打垮白杆兵。我们再发起总攻。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战胜敌手。给他们一点尊重也无妨。”
他并沒想到。尊重白杆兵这样的对手。是要付出自己士兵生命为代价的。
于是中华军步军大队只是忙着做渡河准备。沒有开炮轰击对手。而除了白杆兵在和敌人鏖战。其余明朝官军竟然也就在一边束手观战。
而在运河对岸。俞咨皋带队冒着零星的子弹。冲进了白杆兵的土地庙阵地。与对方鸟铳手打起了刺刀战。白杆兵的鸟铳配置有所谓“铳剑”。也就是一种可以把把柄插入鸟铳铳口内固定的匕首。刺刀的雏形。双方用刺刀互相对刺。这时中华军在火器上的优势已经不存在了。但是他们的燧发火枪连接刺刀后。比白杆兵的鸟铳加铳剑更长更稳定。这在一定程度上占了优势。
中华军极少用这种短兵相接的战术來打败敌人。更多的时候。他们是靠连绵炙热的火力來打垮对手,刺刀只是用來最后打垮敌人的手段。往往刺刀一亮出。对手就已经溃退了。
眼前的白杆兵是多年來少见的敌人。敢于和中华军冲锋部队拼刺刀的部队。
第二团士兵陆续过了运河。追随自己的团长冲向土地庙方向。这样他们在人数上也超过了对手。白杆兵的长矛手已经在冲锋中损失殆尽。白杆兵的火器手们失去左右翼的保护。几乎被中华军包围了。而仅仅在两里之外的明军其余部队。却开始缓缓地后退了。沒有一兵一卒前來支援白杆兵的苦斗。
在辽东战场对抗满洲八旗时。白杆兵们也曾经这样被友军放鸽子、最终不得不独立抗拒几倍于自己的敌人。现在。同样的现象又出现了。
“这伙蛮子还是不崩溃。真是能挨打。”罗全修见白杆兵们聚集成团死战不退。烦恼不已:“那些胆小鬼大约是要逃了。让他们回城固守。可就麻烦了。”
麦阳天也着急了:“师长。下令总攻吧。让师属骑兵哨先出击。别管白杆兵和俞咨皋了。”
罗全修看了看正在苦战的俞咨皋二团。点点头道:“沒时间了。命令全军渡河。骑兵出击。炮兵开火。放出烟花信号。让民兵们也出击吧。四面开花。这伙明军大约不会有什么人能逃脱了。”
炮声伴随着一串串升入天空的烟花火箭。给苏州城带來了毁灭与死亡的信号。早就憋足劲的中华军步军开始渡过运河。冲向苏州城。城外列阵的明军官兵。在遭遇第一轮炮火轰击后。被开花弹炸死数百人。整支部队立刻崩溃。
总攻击开始一个小时候。中华军第二师的一个营冲入苏州。直到这时。在土地庙内顽抗的最后一名白杆兵被几把刺刀刺穿胸部。2000余人的白杆兵除一百余被俘外。几乎全员战死。
中华军步军第四师俞咨皋第二团。在此次战斗中也伤亡了近千人。其中战死的近六百余。多是在土地庙周围白刃格斗时战死的。俞咨皋本人双手及左肩受伤。当晚被送往金山卫。第四师第二团也因减员太多。留在苏州成为守备部队。
当日。中华军海军舰队逆流而上。开始了大规模的沿长江西进的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