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天的晚间。新安县尖沙头方向也腾起了火光和烟雾。
一支200人的水手火枪队和100名特种营战士联合组成的夜袭队。这一天一早在石排湾(后世的香港仔)的南部海滩上登陆。然后穿越整个岛。在尖沙头对岸得到大批疍民水手和渔民、海盗的帮助。在天色全黑后渡海对尖沙头官军船厂发起了突袭。
夜袭队携带大量的霹雳燃烧火箭。还有大量手雷及桐油。
官军船厂虽然也得知了白天珠江口发生的事。但是袁进、李忠借口去广州城求援离开了船厂。因此船厂内失去了头目的指挥。人心惶惶之际。船厂内的官军和工匠们根本就沒做任何防御准备工作。
因此。船厂轻易地被夜袭队打开了大门。三百名战士事先准备的大量武器弹药一点也沒派上用处。
袁进、李忠以他们俩出色的嗅觉和与中华军多年对抗的经验。提前逃跑。以致夜袭队失去了主要战斗目标。
官军水师船厂被一把火烧掉了。所有的工匠全被掠到了台湾魍港。
浙江舟山群岛也在正月里被中华军抢占。尹峰派出一批工匠和荷兰工程师。开始在舟山岛上建设一座军港。
在万历四十五年的正月里。中华军以海上力量为主力。利用海上战舰的机动能力。在长江口以南一直到钦州的数个布政司辖区。数千里的海岸线上发起袭击。
各地官军水师在一个月内几乎被消灭得精光。侥幸幸存的水师船只也躲在港口内打死也不敢出海。虽然中华军从來不把官军水师当个菜。但还是毫不留情消灭了他们。而且几乎沒有经历过一场像样的海战。
大明朝的数千里海岸线同一时间一齐告警。告急塘报雪片似得飞往京师。
这只是战争的开始。朝廷开始把中华公司正式宣布为台湾海寇。诏告天下十三布政司辖区所有民众。无论何人以钱财或人力支援海寇。就是叛逆大罪。杀无赦。
但是在如何对付中华军在海上的战略主动权这个关键问題上。明朝朝廷并未有什么政策出台。兵部发下征兵文书。户部向内阁要求增加赋税用以充作军费。方从哲向万历皇帝递上奏折。请发内孥做军费。但是沒有得到任何反应。奏折留中不发。
中枢部门虽然忙忙碌碌。但这只是出于官僚机构的处理紧急事务的惯性。整个大明朝中央机构在应对“海寇造反”这种前所未有的事情时。完全是凌乱和目的不明确的。兵部倒是推出了一套计划。要调动全国的精兵聚集在南直隶、浙江、福建、广东的沿海地方。坚壁清野。迁海墟地。断绝对台湾海寇的供应。想以这种明初实施的严厉的禁海迁界措施來饿死中华公司海寇。
问題是。中华公司不是历史那些沒有海上基地的流动作战的“倭寇”。他们如今不但能够粮食自给。还能把大量稻米销售到福建、江南。养活几百万内地百姓。“断绝接济”这种招数根本是兵部官员闭门造车的空想。即使是明初那么严厉的禁海。也沒能断绝了走私海商的商品销路。如今大明朝在东南沿海的统治力量如此薄弱。要想重新开始迁界墟地。只能是把更多的沿海民众推到中华联合公司这一边去。
明朝官府内部也有人看到了这一点。福建总兵沈有容、光杆浯屿水寨把总俞咨皋上奏朝廷。反对禁海迁界。他们也反对立刻和中化公司决战。但是他们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來对付中华军的水军力量。
明朝对于台湾、吕宋的情况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情报都得临时开始收集:无论政治、经济、军事。中华联合公司虽然已经成立十多年。但是明朝官方内部基本上懒得去全面了解中华公司的情况。除了沈有容这样的有预见性的人物早就开始派出间谍混入台湾内部以外。其他无论军队还是官府。对中华公司的了解都只限于少数几个官员的只言片语。以及去过台湾、吕宋的商人们零星的见闻。幸好还有个俞咨皋在。他对中华公司和中华军内部组织机构的了解足够多。因此他已经被朝廷重新启用。
正月之后。千里海疆暂时停息了战乱。冬季的北风也不利于中华军舰队的行动。而这时。朝廷开始向沿海调兵和内部争论不休的情报。由潜伏在京师、南京、福州各地的中华公司暗桩间谍不断发往台湾港。
尹峰在泉州接到有军情部转发來的最近几期邸报。明朝中枢机构很轻视保密工作。什么样的奏章、塘报都会在邸报上刊登。
曾棋前來见他。板着一副老脸。很不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