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有荣鞠躬道:“主公。看來敌人要全线出击了。我去第一线作战了。请您多保重。”
大部分岛津家的武士们都被刚才密如雨点的炮弹。中华军密集的火力所震住了。
眼见敌人即将出击。他们准备怀着必死的决心投入作战。萨摩人那种顽强死斗的精神开始体现出來了。
岛津忠恒上了自己的战马。抬眼看见鹤丸城那依旧在毛青烟的天守阁废墟。顿时怒气冲天。把刚才的震惊和沮丧抛在了一边。对身边的众将说:“诸君。萨摩国的命运在此一战。我将与诸位一齐作战到底。”
他身边的川上久朗、颖娃久虎等人都已四五十岁历经多年征战。作战经验丰富。但是却对眼前这支凭着火器威力作战的中国军队束手无策。川上久朗问道:“主公。我们是守住本阵还是再來一次突击。我们现在只剩下100名骑兵了。”
忽然轰隆一声。本阵后方一名旗兵惨叫着倒地;一发炮弹不知从何而來。打断了他的双腿。
李魁奇指挥部下把十门30磅重炮抬高炮口。进行远射程轰击。在荷兰人做教授的炮兵学校里。他学到了基础的弹道学原理。知道炮口以四十五度角向上发射射程最远。
轰轰轰的一阵齐射。十发重达30斤以上的实心铁弹。有五发到达了1200米外的岛津家军队本阵。打伤了一名旗手。打死了岛津忠恒的一名侍卫。
剑道高手东乡重位拔出长剑:“主公。全军突击吧。敌人的大铁炮太过厉害。如果这样一直打下去。我们岂不是只能挨打而不能还手了。”
这时。第一个发现中华公司舰队的山田政突然出现了。
他连续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地赶路。此刻已经形容疲惫至极。感到西田桥头时他已经晕倒了。还好。有岛津忠恒的侍卫认出了他。把他带了过來。
岛津忠恒等人面色铁青地骑在马上。
山田政带來的消息使他们感到危机四伏;南方还有一支中国人的军队正在北上。现在可能仅仅距离甲突川河口十几里了。萨摩半岛南部出水城的岛津忠辰。川内的岛津忠长等部队都无法指望了。
“诸君。准备锋矢突击吧。大将应视死如平常。我将与诸位共生死。”
岛津忠恒沒有选择的余地了;新纳源藤的骑兵突击本來是想试探对方实力。冲击敌方本阵。如无结果就引诱对方出战。然后用岛津军左右翼的铁砲队射击前出的中国军队。用钓野伐战法击败敌军。但是中国军队的火力实在太猛。在萨摩军突击骑兵队未能做出任何战术变化时。就把这支部队整个灭掉了。
现在。在南方。岛津军的背后还有一支中国军队正在北上。岛津军已经连回旋余地都沒有了。除了在鹿儿岛平原上一战击败敌人。就只有躲进鹤丸城笼城死守着一条路了。沒有了天守阁的鹤丸城在敌方众多的大铁炮面前。根本是沒什么机会的。
除了锋矢突击。岛津忠恒确实别无选择了。当然。“投降”这个概念不在考虑范围内。
中华军缓步前进。在前进过程中形成了以一个个哨队为单位的三排阵列。每个哨队的阵列相距几步。每队有一面旗帜指明本队位置。四到五个哨队连成营级别的阵列。前后左右都以旗帜表明本营位置。长长的行进阵列缓慢前行。每前进二十步就要停下來整队。每名士兵和左右前后的战友对齐位置。然后再军官号令下继续前进。每隔一段时间。本阵会有海螺号吹出一阵急促的节奏。整个如墙而进的中华军阵列全体停住脚步。全体进行一次整队。然后再在海螺号声中集体前行。
整列前方有500名掷弹兵作为游兵。稀松散乱地分散行动。掩护炮队前行。
阵列前方的炮队因为加入了炮兵营的十门轻型野战炮。已经有十五门炮车在推着前进了。
中华军非常缓慢递前进。倒是给了岛津军排阵的时间。
岛津家的大将们。以及旗本武士、母衣武者、足轻组头等下级武士。铁砲队、弓手、长枪手等兵士们在中国人远程重炮的袭扰下。艰难地排兵布阵。
临近中午。中华军绵长的阵列终于到了距离岛津家本阵400步的地方。中华军全体阵列忽然停止住了。炮兵开始对准射程内的岛津军阵地开火了。在500-600米距离外。岛津军沒有任何武器能够打到敌人。而中国人却可以好整以暇地开炮轰击。
十五门轻型野战炮由于使用了定装火药包。可以比朝鲜战场上的明朝政府军的大炮发射速度快五倍以上。平均两分钟之内可以发射三次。连续不断的炮弹将好不容易整好队的岛津军军阵打出一个个缺口。弄得锋矢阵支离破碎的。岛津军的老将们都在不断咒骂敌人的卑鄙无耻。一边竭尽全力调动自己的部队去补上阵地中出现的缺口。
剑道高手东乡重位从排列紧密的岛津忠恒侍卫中间挤过去。满头大汗地说:“主公。不能再等了。我们现在毫无还手之力。在敌人大铁炮面前白白地被打死。这是毫无意义的。发起猪突攻击吧。我愿意为前锋。”
尹峰带领五百名火枪手和自己的亲卫队作为预备队。在前方本阵后面200步处缓步走着。
他身边跟着传教士陆若汉、老将陈第、亲卫队长林跃、副队长黑人马加罗等人。义乌鸟铳兵哨队哨长罗全修已经回归本队。指挥作战去了。
身材高大、眼光敏锐的陆若汉忽然叫起來:“敌人开始冲锋了。”
只见岛津军阵地上发出了一声整齐的吼声。密密麻麻的岛津家丸十字旗帜同时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