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钊却注意到了陈万水皱着的眉头，他问道：“陈掌柜，您有什么高见？”

陈万水看了看众人，道：：各位，老实话，这个事情，我看不懂了！“陈万水毕竟是做钱庄的，四海钱庄的威名，在这儿还是很管用的，他的言论，大家都还是满重视的

”老陈，你随便说说嘛，这如今消息还没出来，咱们谁看得懂呢？“”就是，就是啊“陈万水笑了笑，道：”那我就随便说说恩，大家首先要想想，刺史大人搞这个交易所，是为了干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赚钱？“”这不会“有人说道，”刺史大人想的是他个人的大业，虽然咱们凉州不论贫富贵贱，其实都得到了好处，可是我却是不信他段大人能专门跟我们送钱“陈万水接过话茬，道：”不错，你们还记得么？在开幕那次，段大人说什么来着？他说，这交易所，第一要促进流动性，让钱转动起来，不能再被窖藏起来，被买了房子买了地，还有，他说要让商品的价格完全市场来定，这话，现在再想想，微言大义啊“”怎么说？“”你们想下“陈万水顿了顿，”这流动性，这个词，你们过去听说过吗？反正我是没有听说过，后来我一琢磨，才发现刺史大人这个词用的真是好啊！流动，呵呵呵，这个铜钱，咱们如果放在箱子里，埋在地窖里，那是死钱！可是，咱们买了东西，卖咱们东西的人也要买东西，如此循环往复，这一文钱，就能当几文钱，十几文钱来用！这就是流动性的妙处啊！所以说，这刺史大人的意思，就是要把咱们这些有钱人请进市场，只要咱们交易了，死钱变成活钱，这市场就繁荣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那他到底是想让咱们赚钱还是赔钱呢？“”这不重要“陈万水一摆手，”重点在于，咱们的钱进场了，这就够了至于你是赚是赔钱，只要这个时候你的钱不在地窖里，那就好“众人一听，顿时心悦诚服，也纷纷赞叹段业高明

”至于另外一个事情么“陈万水说道，”这市场定价，开始我还想，这不是多此一举么可是后来一想不对，过去，这囤积居奇的事情，可是没少有，看官府管不管而已，不管就没事，你就赚了，一管，可就是杀头之罪，还被万人唾骂，可是你看，段大人说要市场来定，那这事情可就两说了“”你的意思是？“”我是说，看起来这刺史大人不想让商人干涉他们不干涉的你们想想，今后这些大宗商品的价格，完全就交易所定了，你自己在外面就是想哄抬物价，你也得哄抬的起来啊！“”着啊！“慕钊一拍大腿，”嘿还就是这么回事，这个段大人还真有两手“”那么咱们手上的货……“终于有人问到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陈万水却笑了笑，道：”这个么，段大人这个时候停止交易，我觉得他的意思就很明显了“”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这个事情，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不要乱动，等到回复交易了再说！“……

刺史府会客室，段业，刘穆之等人一起接见谢非，不过，谢非在建康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对此并没有感到受宠若惊，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双方行礼，寒暄，一切都像是程序化一样，段业心里暗笑，你小子现在还在摆谱呐

分了宾主坐下之后，段业问道：”如今谢安石大人可曾安好？“谢非没想到段业上来就问这个，神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他还是成功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说道：”谢相如今权倾朝野，当然是很好的“段业和刘穆之对视了一眼，看来坊间都说，这小子和谢安其实关系并不好，这个消息是确实的

段业又问道：”那么这一次谢先生来凉州，却是有什么可以指教的？“谢非笑了笑，道：”当然是有一桩大买卖要给刺史大人做“”喔？“段业笑了笑，”有多大？“”大到您一定会动心“”说来听听“谢非站起身来，道：”明人不说暗话，大人如今开了大宗交易所，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如今这交易所热lang滚滚呐，谢某进城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这几乎比天气还要热啊！““那么谢先生也想玩一玩？”

“是！”谢非坦然道

“这个简单啊，你去交易所开户就是啦”

“不不不”谢非矜持的笑了笑，“大人写的交易规则和交易所规章，谢某都好好拜读……呃，谢某识字不多，是请先生讲给我听的，谢某是想说，里面是不是有一种叫做做空的交易？”

“是啊！”段业的眼睛眯了起来

“呵呵呵”谢非搓了搓手，“大人，如今我不敢说是天底下最大的粮商，但是由于见事早，谢非早就囤积了大批的粮食，可是靠着囤积涨价赚钱，其实也赚不了多少钱，风险也太大，而且就算赚到了钱，也要遭人唾骂，实在是不划算的很”

“你想做空？”

“是！”谢非道，“大人，草民理解的做空，就是趁着现在借来合约，先高位卖掉，等到价格低落了，再买回来还给人家，而草民自己就是做粮食生意的，今年收成是不好，粮食涨价，其实也没什么，但是再怎么涨，涨到今天这价格是不可能的，大米怎么也不会值700文钱一石啊！这是要出事的”

“做空有做空的规矩，我要先提醒你，风险很大喔，要是赔了，那可比什么赔的都快，一夜之间，倾家荡产也是有可能的”

“草民不怕”谢非坚定地说道

“那就去做啊”段业假装没听懂

“大人，您还是没明白草民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

“草民是想和大人合作”谢非满脸谄媚的笑容，看着段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