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却忘了,这个后世股民常常自嘲的段子,这个年代的人,却是听不懂
盈儿最是喜欢不耻下问,她马上问道:“大人,您这个山岗是什么意思?”
“喔”段业拍拍脑门,“你们看,现在大米的价格已经到了五六百了,可是正常情况下,大米也就值三百多钱,对不对?那迟早有一天,市面上的现货大米,价格会回到正常的价格,而如果这个时候,交易所的价格还那么高,这些大户们突然一砸,低价贱卖,后面的人一买了,他们还去卖给谁呢?没有人了,那不就等于站在山岗上了么”
段业解释完,众女都笑了,这个说法,她们都能听懂
折彦纳兰却在段业怀里拱来拱去,道:“老爷,老爷,人家去交易所,也只是想赚点私房钱嘛,你看那些贩夫走卒,好多人都赚了那么多钱了不是么”
“重点不是这里”段业耐心的说道,“一个,是现在进去有风险,你知道吗?我看价格见顶了,你再去买,不是去站岗吗?”
“哎呀老爷,见顶了你告诉奴家一声不就完了?”折彦纳兰嘟着嘴
“那不就是内幕交易了么”段业苦笑道,“你们想想,我是什么人?是官员啊,是交易所的开办者,如果我自己再亲自让家人去参与交易,这……这算什么呢?这是徇私么”
“可是大人,你也跟奴家说过”盈儿这个时候插嘴道,“过段时间,你要给那些个大户们一个教训啊,那不也是参与市场么”
“两码事”段业摇着手指头,“那时候,我是以凉州官府的名义,嘿嘿嘿,公私之间,我可是分的很清楚的”
众人顿时绝倒,折彦纳兰更是气得一直在段业身上拍打个不停
这个时候兰心咳了一声,道:“好了好了,别说了,该吃饭啦,这饭菜都要凉了”
于是众人一顿风卷残云,这顿饭吃的还蛮尽兴的
第二天继续考试,这一次还是考策论,可是段业出的题目,就不是头天那样大而化之的考理论了,段业出的是一大堆情景题,说白了,就是假设发生了很多问题,比如刑名,张家李家大人了,李家孩子被杀了,提供线索若干,请看看是谁干的比如民政,征收赋税,普查人口,都需要做哪些事情比如军政,应该如何和军队相处,如果处理军民冲突,比如外交,面对使节挑衅时候该如何做
总之,段业把自己曾经遇见过的每一个方面的问题,几乎都出了题目,这题目有长有短,有简单有复杂,可以说,把能考的都考了,段业觉得,这样基本就能够考出很多东西了
纸上谈兵的人,在这儿可混不开,因为段业说的问题,都是具体的不能再具体的事情,你必须明确答出究竟怎么办,还要分析出各种可能办法的利弊和后果,说白了这和实际操练已经没啥区别了
结果根据巡视考场的情况发现,的确不少考生已经傻眼了,他们很多人,其实是一直在书斋长大,读的除了圣贤书外,平时也经常是走马章台,斗鸡走狗,琴棋书画这些人当然也会,却很少有人直接当过官,甚至也没有去想过真的当官该怎么做
在他们看来,提前想这些事情做什么,到了该做的时候会做就行了
但是段业要的就是提前想过的人,要的就是有所准备的人
不过,看起来,冯沪祥和诸葛长民这两个段业印象深刻的人,依然一副很轻松的样子,诸葛长民又是很早就打完了在那儿睡大觉,段业心中赞赏的同时,忍不住又苦笑摇头
而那冯沪祥,却答得非常认真仔细,段业光是看他那聚精会神的样子,也就心里有数了
至于盈儿那,段业这次是看都不去看,因为好多事情,都是她亲自或者参与处理的,实务经验她非常之多,这些对她来说简直太容易了
考完这一科后,头一天还安静的考场,可以说炸锅了,因为段业等人全部走了,留下了的只有考生和卫兵而且他们早就摸清楚了,自己这些人只要不违规,卫兵们是不会管自己的,而且他们似乎很守军令,大部分时候都是像松树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话都很少说
而这一科考完,其实很多人都和退了一层皮一样,难得逮着个发泄的机会大家当然要说个痛快!
刚开始,也无非是抱怨这题目难,答得不好,大家互相安慰罢了
可是说着说着,这就变味了,有些人开始含沙射影起来,比如有人说,我们要是做过官,谁还来这考试呀,就是因为没做过才来,可是你考当官人才有的经验,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么
这话一出,顿时就引起了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