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虽然基本都享受过这个待遇,可是苻朗也做的如此自然,还是让众人感叹不已
司马道子呵呵一笑,醉熏熏问道:“这,有名字吗?”他问的,当然是苻朗方才的行为
苻朗道:“肉唾壶!”
司马道子呵呵大笑,“不想西戎亦有此雅事!”
他看见苻朗方才目送那个小童离去,心中一动,不由道:“远达如果喜欢,方才那个小童,就送给你了,如何?”
这个年代,达官贵人们玩腻了美女,玩兔子娈童的不少,彼此之间,互赠娈童,其实是一件雅事但是,赠给一个刚刚投降的人,那是极大地礼遇和信任
苻朗当然也晓得这一点,因此坦然接受,并且起身拜谢
司马道子转而看看案上的美食,极尽江左精肴,便问道:“关中之食比得上这里的吗?”
苻朗淡淡答道:“一样好,只不过盐味小生罢了”
“是吗?”司马道子扭头问侍从
一会儿,侍从从厨下上来回道:“是生盐!”
司马道子笑道:“苻侍郎果然知味”
苻朗一笑,手指席中的鸡肉说道:“这算什么,此鸡栖恒半露,养这只鸡的笼子是半露天的”
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中,苻朗随手又夹起一块鹅肉,在嘴里嚼了嚼道:“这块鹅肉是长白毛的,先前我吃的那块,是长黑毛的”
司马道子哈哈大笑,说道:“苻侍郎,喝多了?这鹅的白毛黑毛你还能看得出来不成?”
苻郎面带自信,微微一笑道:“相王自可验证!”
司马道子一眯醉眼,“那是自然!千万不要说大话”
转眼一看,羽觞停在徐邈面前的水中,徐邈却不饮酒,司马道子顿时面色一沉,眉毛一皱,心中不快,他摇摇晃晃到徐邈跟前,举起自己的杯子,道:“君有何不畅?为何不饮?”
徐邈慌忙站起来,回道:“徐邈陋巷书生,惟以节俭清修为畅耳!实不胜酒力!”
司马道子知道徐邈出身庶族,又是东州大儒,孔子门生,迂腐惯了,让他风流酣饮,那是不可能的,笑一笑,趔趄而去
不一会,侍从回报,苻朗的判断果然没错,那鸡笼子的确是半露天的,厨子也证实,那鹅的确是一只黑一只白的!
这下子,满座皆惊,大家都赞叹不已苻朗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他也是贵族出身,虽然多数,江左的士族们都自诩身份高贵,对于氐人并不是太看得上,但是,蛮夷的贵族,那也是贵族,苻朗是不可能去养鸡养鹅的
那只能说明,那苻朗有着一双慧眼了这样的人,大家当然都很是佩服苻朗的形象,也就算竖立起来了
就在这时候,之前一直很沉默的尚书令谢石,站起身来,大家几乎同时都把目光集中过去了,现在他才要说话,他想干什么?
谢石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哪怕是指挥千军万马,也不在话下,谢石缓缓说道:“个位,近日无事,我前日谱有一曲,就请相王府中歌伎舞之,以博诸公一乐,如何?”
这下子,大家是真的傻眼了,谢石居然要来玩音乐?这可是头一回听说啊,难不成司马道子和谢家之间,也要握手言和了?这可是个很明显的示好动作啊
王国宝不由怨毒的看了谢石一眼,但是谢石丝毫不以为意,就当没看见他一样,又把王国宝气个不轻
司马道子也是一愣,这件事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但是,司马道子能够有今天,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反应很快,现在哪里还需要去想到底为什么呢?人家既然都做到了这个份上,你顺坡下驴不就完了?
显得很高兴的司马道子,涨红着脸,,冲一个侍婢嚷道:“去,去,去,让她们奏让她们奏,啊?”
一时间,丝竹响起,艳歌声声,王府中的歌妓展喉轻唱靡靡之歌:
青荷盖渌水,芙蓉葩红鲜郎见欲采我,我心欲怀莲
情知三夏熬,今日偏独甚香巾拂玉席,共郎登楼寝
四周芙蓉池,朱堂敝无壁珍簟镂玉床,缱绻任怀适,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歌声刚罢,众皆大笑,yin笑,谑声四起,竟有人鼓掌叫好称妙但是更多的人,其实心中很是诧异
谁都知道,谢安管家很严,对家人约束很多,谢家二郎,哪怕是公认最不长进,最没出息的谢琰,差的只是本事和气度,最少在外面的修养,还是没有问题的很难想象,谢家的人,还是一向方正的谢石,居然还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谱曲填词嘛,文人雅士多有为之,这个没啥大不了,可是你公然搞出这样子的yin词艳曲来,就比较过了
谢石只是矜持的微笑着,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一切,本来就是刻意为之的,面对几个旧友质疑的眼光,他也淡定的忽略了
只听座中有**声道:“谢公居尚书之重,集藩王之第,而肆yin声,欲令群下如何取舍?”
终于有人说出口了,几个一直比较倾向于谢家的人听了大喜,因为这几句话,其实就是他们想说的,但是碍于颜面,却是一直不好意思讲出来,怕伤了感情正好有人说出来,好歹能够规劝一下谢石
众人一视,见是王恭,只见酒后的脸庞更加俊朗,只是增添几分怒意
谢石心中感慨,王恭到底是直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