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都督,度帅,刘帅。”刘裕的称呼恭敬的很,“卑职奉命,夜渡淮水,与朱序取得联系,与荒郊之处相见,以卑职之见,朱序的诚意不需要怀疑,其一,他家属亲眷尚在我国,尤其是他的母亲尚被谢相着人赡养,朱序为人至孝,断不至于违逆母命,其二,上次来我军阵营报信者,是朱序的爱子朱家,为表诚意,朱序愿意派他为质,最重要的,是第三条。”
“什么?”谢玄关切的问道。
“是一封信!”刘裕自信的说道,“朱序曾经告诉卑职,他给慕容垂写过一封信,用的是西域一种墨水,看过即化,无从显示,而重要的是,慕容垂看了信曾经找到他,把他怒骂了一顿,却没有说什么。”
“信上写什么呢?”
“神所依凭,将在德矣;鼎之轻重,似可问焉!”刘裕朗声道。
“好一副工对!”谢玄拍手叫好。
“神鼎!”还是谢石最先看出妙处,一边念,一边用手指扣着桌子,“好一副对子啊,那慕容垂接到这么一副对子,居然态度暧昧,要么呢他就告发了苻坚,要么呢他就不动神色,这般举动,其心有鬼!”
“不错,卑职也这么认为,所以,卑职认为,朱序可信。”
“嗯!”谢石点点头。
“等一等。”谢琰说话了,“你说的都不能说明什么,这一切就不能是朱序给我们演的一出戏?古往今来,什么样的奇谋良策没出现过?什么样的阴谋诡计咱们没见过?这些叛逆,杀父弑母,烹子yin女,为了荣华富贵,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再说了,叛变了一次,本来就是失节,难保不再叛变一次,区区一个儿子,他有什么舍不得?你就不怕,朱序是串通好了,来给我们下套?”
“瑗度!”谢石不满的说道。
“六叔!我说的难道有错么?”谢琰也心里有火,眼前这个刘裕,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上次他出发前,谢石等人要考校他一下,做最后确认,考校时,此人对答如流,文韬武略,皆有可取之处,加上长得就一表人才,谢石谢玄连连说好,还说人才发现晚了,这本来就让谢琰很不爽了,这一次他孤身探入敌营,带来了重要的情报,如果此战得胜,那他可以说居功莫大,谢琰怎么容忍的了?
“呵呵呵,这个,大家稍安勿躁,度帅的想法也还是有道理的,毕竟,兵者大事,死生之道,不可不察也,谨慎性,也是对的。”刘牢之笑呵呵的打着圆场。
谢琰却一点不给面子,“刘牢之!你和什么稀泥?再说了,我们叔侄儿说话呢,你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
谢琰这话,就十分失礼了,摆明了是仗着出身给刘牢之脸色看,而且直呼其名,也是非常之不礼貌。谢石和谢玄都不答应了,谢石更是拍了桌子,一齐逼着谢琰给刘牢之道歉。
谢琰说完也有些后悔,刘牢之毕竟也是一方大帅,不能这么随意折辱,也就就坡下驴,给刘牢之作揖赔了不是。
刘牢之厮混了这么多年了,方才的话虽然让他愤怒之极,可是多年的历练早就让他可以喜怒不形于色了,因此笑眯眯的连说没事,还给谢琰回了礼,二人你好我好,互相吹捧了一阵子,就算把此事揭过。
可是,在场的人,却没有注意到,刘裕的拳头松了紧,紧了又松,刘裕是费了多大力气,才强忍住一拳头砸烂谢琰脑袋的冲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