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人!”老鸨关上门后,也不奉茶,也不劝坐,自己一屁股坐下,却是变了脸色,一副不满的样子,刚才那副媚视烟横的样子早就不见,“段大人既然夸下海口,如今到了兑现的时候了吧,您如果说的入不了老身的耳,哼哼,只怕您交不了差吖。”
“呵呵呵呵”,段业搓搓手,干笑道:“姐姐何必如此?段业此来却是有大事相商,可是方才与鸠摩罗什大师一唔,坐而论道,如今口中干渴,姐姐也不给段业砌杯茶来?”
“少套近乎!老身一个风尘女子,可当不得你的姐姐,至于茶水,自己去到。”老鸨虽然脸色依然看起来怒气不减,其实还是缓和了很多。
段业倒也不认生,兀自倒了茶水,给了老鸨一杯,自己却如牛饮一般,一口闷了,才砸吧砸吧嘴,喃喃道:“好久,没有喝江南的茶叶了啊。”
“哦?”老鸨放下杯子,饶有兴致的说道:“如果想喝江南的茶叶,那倒是容易的很呐。段大人既然是节下面前的红人,无论如何弄点茶叶,当不是问题吧。”
“唉。”段业愁眉苦脸的说道,“茶叶虽然好,也得有命喝啊,段业在节下军中,那江南茶叶确实喝了不少,可是喝点他们的茶叶罢了,又没干别的,江南干什么还派人杀我啊?”
“你!”老鸨勃然色变,旋即意识过来,恨恨一拍桌子,“好个奸猾的小子,居然套老娘的话,你难道不怕死么?”方才一直和段业斗嘴,心神有些不实,如今一时口误,被套出话来,老鸨也不再掩饰,正欲发作,却听段业高呼道:“且慢!”
“你还有什么话说?”老鸨此时看起来,哪里像个妓女的头子,脸色一片冰雪,骈指前伸,气势十足。
“姐姐难道忘了,段业却又有大事相告么?”段业神秘说道。
老鸨这才想起来,段业之所以能进来,完全是方才这小子声称有一定愿意听的大事相告,外加几句不足为外人道的私话,才混迹了上来。因此稍息怒气,放下手来,轻蔑说道:“谅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你要讲什么,便快些说。”
“那段业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就快说!少废话”
“姐姐,您的闺名可否告知段业?”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很久很久以后,那老鸨方才平复了剧烈变动的脸色,正欲说话,却听吱呀一声,门响了。
门响了,只能是人来了。
段业心里暗笑,终于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