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西方是那么的神秘,据说那里遍地都是金子,于他们而言那片土地具有太强的吸引力。
大唐、河中诸国、大食,这就像一只棋盘上的诸se棋子,你来我往,不停的拼杀博弈着。任何一方的偏转都会使战局发生巨大的变化,影响最终的战争走势。
一着不慎,则满盘皆输。这局棋,注定要下到最后一刻啊!
但无论是谁取胜,都不会影响商贸的繁荣。于商人而言,他们只希望战争不要拖得太久,最好尽早打完。不管是谁实际掌控,只要西域处在稳定的局势下,他们的利益就不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但若是战争久拖不决,那么行商的路线便会被切断,那时大伙儿就真没活路了。
过西州,经焉耆镇,沿着赤河一路西行,大伙儿走了一个月的时间,终是抵达了目的地疏勒。
之所以没有选择去碎叶,是因为护卫商队的刀客们临时得到了消息,两姓突骑施人在碎叶川一代杀的昏天黑地,全城戒严!突骑施人暴戾无常,现在又在内耗火拼,此时大伙儿奔去碎叶,不是找罪受吗?
所以他们决定先到疏勒镇,再北上前往拔汗那。那一代相对较安全,走起来也顺畅的多。得知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二娃了。这样改易路线后,他便可以节省大半个月的时间。毕竟,若是大伙执意去碎叶,他就得和商队在龟兹镇分手,独自南行。
才到达疏勒城,大伙儿就被徙多河外几百里的草场震得目惊口呆。他们本以为疏勒镇该是黄尘漫天,烟沙滚滚的景象,谁曾想却是流水潺潺,碧草漾漾?(注2)
有河流的地方就有生命,有绿草的地方就有希望。
“关大哥,我们这便入城。大伙儿赶了这许久的路,也该好好休整一番!”
何润师本是商人,自是善于钻研人心。这一个月来的相处,已经把他和众商贩的距离拉近。这些商贩多是第一次来西域,从何润师口中,他们了解了西域诸国许多的风土人情,自然心生向往之情。
只是关瑜元却始终对何润师持有戒心。以他常年出塞的经验分析判断,这个何润师好生古怪。虽然他是汉人无疑,却对许多汉家风俗都不了解。相反,这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却对河中诸胡的习俗了然于胸,不能不让人生疑。
他为什么要跟着自己?难道就真的因为那个二娃?
“润师啊,你不是要赶去撒马尔罕吗,依我看,倒是不需进城误了你的时间。你只需翻越葛罗岭,再一路西行即可到达。”关瑜元微微一笑,和声提议道。
“唉!”何润师摆了摆手道:“这个倒是不着急,不过是族中出了一些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下。陪诸位进城喝杯酒水的时间还是有的。再说,我还要把二娃亲手交给大都督才心安啊!”
“何大哥!”二娃早就臊红了脸,忙催马上前抗议道。这个何大哥,好倒是好,就是管的忒的多了......
“呵呵,大小伙子竟然会害羞!”何润师轻拍了拍二娃的臂膀,笑声道。
“既然润师不着急,某自然无所谓。我们这便走!”
关瑜元声音中听不出一丝喜乐,平静的如同夷播海静谧的水面。(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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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蜃景:即海市蜃楼,语出《史记·天官书》:“海旁蜄(蜃)气象楼台;广野气成宫阙然。云气各象其山川人民所聚积。”
这2:赤河:即今塔里木河。
注3:夷播海:即今巴尔喀什湖。
ps:唐朝西域疆域变化极大,此处以谭其攘先生所著《中国历史地图集》34-35分页为准。多埋些坑,大家先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