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1-27
夜深了,虢国夫人的府宅中却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一行小郎君正在中堂大厅里品茶聊天,好不快哉。
“今天下午,徽老弟可真叫我们开了眼界啊。”一谈到此事,张延基就乐得合不拢嘴。括儿哥有心教授裴徽投壶的技艺,可谁知这个公子哥非但一下午未投中一箭,还误伤了站在漆壶旁的一名小厮,疼的这倒霉鬼身子直打颤。经此一事,整整一ri,裴徽少爷可吊着一张脸,绝口不提投壶二字。
“这,这怎么能怪的我。投壶的竹箭都是加工后去了头的,偏偏府里没有置备。我第一次练习,又用的是寻常箭矢,准星哪里控制的好...”
“呦呵,看来是那个小厮不长眼,自己撞上了裴大公子的箭了?”见裴徽说出此等话,张延基也是来了气yin阳怪气的讽刺道。张小郎君虽是世家出身的公子哥,却最是讨厌别人倚仗身份说事。
“张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裴徽也是碍于面子才有了刚才一番说辞,现在被张延基臊了一个大红脸,自然连连告饶。
“徽贤弟,该你布棋了。”李括冲裴徽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出棋。
“括儿哥,不要理他,直接吃了他的大龙!”(注1)
张延基却是得理不饶人,厉声呵斥。
“好了,好了,看看你那脾气!”李括见裴徽满面通红,摇了摇头苦笑道。
裴徽思忖了片刻执一枚黑子放于棋盘右上角,试图开辟一片新的战场。
“徽贤弟倘真如此?”李括笑了笑轻捻起一枚棋子,置于棋盘右下方黑白绞杀处,一时白子连成一线,完美的封杀了黑棋的出路。
“啊!”裴徽惊呼出了声,李括谈话间竟然吃掉了他苦心经营的一条大龙。虽然从棋局上来看还未完全告负,但却是大势已去。黑子再想翻盘,怕是难上加难了。
“七哥,我刚才,我刚才...”裴徽此时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如果说自己she艺不如李括是因为家世背景,那么连他最拿手的棋艺都输给了对方,就真有些说不过去了。
似乎看出少年心中所想,李括笑了笑道:“徽贤弟棋艺jing湛,想必下棋的规矩比我要了解。两人对弈,拼的就是大局的谋划,分分秒都能左右战局,一着不慎可是满盘皆输啊。”
“七郎说的不错,这人生就如同一场棋局,虽然我们不一定能笑到最后,但拼还是要拼拼的。”将一块松仁脆饼塞进嘴中,周无罪眯着眼补充道。
“七哥,我刚才在想投壶的事,徽儿没用...”
李括摇了摇头道:“那件事你既是无心,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你不是托人给那小厮买了药膏吗,一会叫人帮他涂上。人都要往前看,不要被一件事绊住前进的脚步。”
“嗯。”裴徽点了点头,端起清茶抿了一口。
“夫人回来了,徽少爷,夫人回来了!”
福伯扯着嗓子进了屋,冲裴徽频频点头。
“娘亲回来了!”裴徽可算是等到了救星,连忙起身端着茶杯迎上前去。
还没等到迎到门口,虢国夫人便轻甩着罗袖进了厅堂。
“娘亲请用茶!”裴徽殷切的捧起一碗清茶,奉送至杨花花身前。
“徽儿有心了。”虢国夫人接过那清茶一饮而尽,转身冲李括笑道:“括儿哥倒是真听话,奴家让你等到几分便等到几分。”
“夫人!”李括冲杨花花抱拳行了礼,便尽快移了开。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杨花花望向他的目光中夹杂着一种很诡异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