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2-01
“各位军爷好运气来的时节早这祡水啊还没结冰。边郡比不得京师气候寒冷冬天呀入得早。往往刚落下第一场寒霜紧邻着就得降雪。等皑皑白雪把山坳子都填瓷实了这祡水也早已变为厚厚一块冰板!”
老汉解开拴在岸边木柱的麻绳用力一脚将渡船踢离岸边用杆子顶了顶土剖子嘿嘿笑道。
“老大爷这是为何?若是河水结了冰我们不正好骑马踏过祡河吗?”李括微微一笑诚然问道。
众人了渡船都是心情大好一艘渡船能载人马三十余这家渡户恰有三艘渡船已经运送众人往返两岸六七次这船啊算是最后一趟了。
“哟那可使不得!”老汉连忙摆手道:“军爷啊你有所不知咱们岷州可比不得关外(注1)。虽然气候寒了些可这冰啊却结的并不厚实。看去亮光亮光的保不准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冰窟窿。这冬ri的祡河冰面到处都是吃人的冰窝子。小老儿我可见多了沿途贩货的商人为了图省事强行渡河十个有九个都陷了进去连个漩都不带起的!”
“噢!”李括轻应一声不再言语。
凭栏远望悠悠青山环绕河谷滔滔水流而起卷起几多豪情。
“老大爷我们渡过这祡水还要走多久才能到金城(注2)?”李括沉了沉声缓缓问道。
“这可得看脚程。”老汉摸了摸下巴思忖了片刻:“翻过前面几座山谷便是大来谷。若是一人一马许是几ri便能抵达长城堡(注3)。但小老儿我看与您同行的还有一队商贾怕是得拖些时光了。”老汉不敢把话说满给了个两不着调的回答。他啊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若是误了行程这责任他不敢担也担不起。
“多谢啦。”李括冲老汉抱了抱拳却是话锋一转笑道:“老大爷我听手下弟兄说您是靠打渔为生怎么也间或做起了渡船的营生?”
那老汉闻言长叹一声:“还不是ri子逼得吗?我祖世代居住在廓州(这4)靠打渔为生。ri子虽然过得紧张些倒也充实。只是自打开元末吐蕃人便大肆东进抢掠。我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小子都被吐蕃人掠去做了牧奴。您是不知道那帮吐蕃人都是禽兽。汉人到了那里都会沦为最低贱的奴隶替吐蕃主人放羊牧牛。稍有差错便一阵鞭打若是害了病或者企图反抗便会被立刻处死人头被砍下来挑在旗杆示众!”
老汉一阵哽咽好一阵才调整好情绪:“小末儿虽则去鄯州参军躲过了一劫可前年他们团校尉派人送来骨灰盒子。当时王忠嗣大帅和吐蕃蛮子在绥和守捉干了一仗撤退时他们旅奉命殿后。他心眼实诚不知道逃跑折在拔延山的坳子里。听他们旅率说这孩子去的时候身就一身半旧的皮甲我们爷俩到头来连最后一面都没见...”说着说着老汉脸框涌下两行热泪顺着满是褶皱的面颊淌了下来。
李括只觉双眼茫然仿佛正有着数十万吐蕃骑兵挥师东进与大唐的陇右男儿一决高下。
战鼓隆隆号角连天…
千里扬尘却也掩不住铁与血的冲撞。
两军中军相遇没有过多试探却是那最残酷的肉搏。弯刀高举伏尸具具。
残阳下鲜血染红了石堡浸透了湟水。
千里血河万里伏尸黄沙滚滚却也掩不住那具具白骨。
伶仃苦楚西风呼啸。
幽幽孤魂何处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