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张小郎君长出了一口气,一把抹去额顶的虚汗,低声抱怨道:“要我说这点卯的时间也太不合理了。卯时一刻便要在校场集合,大伙儿都在熟睡,哪里起得来嘛。”
李括儿笑骂了一句:“那是你自己起不来,别把大伙儿都扯进去。你看看人家,无罪早早便来到校场跑圈。”
张延基从头到脚将周无罪打量了一遍,摇了摇头:“小胖子嘛,当然是需要多跑几圈啊。他现在这身材不要说跟着哥舒翰大帅去打吐蕃人,便是金吾卫那等花瓶卫队也不会要!”
一时周无罪的脸憋成了猪肝se,正yu反唇相讥,却听得帅台上响起一洪亮的声音:“今ri所有应征神武军的兵士都已到齐,凡总一千二百四十三人。我便是河西振威副尉张守瑜,训练期间的一切事宜都由我负责。从今ri起,便正式进入训练!”
一时群情激昂,评论声不一而足。
“什么,前些天那些训练还不是正式的?”
“我擦,那正式训练还不把人累死。”
“老子不当神策军了,别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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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儿哥,那个什么振威副尉的便是上次那个兵痞头子?他来管我们训练?擦!”张延基缩了缩脖子,低声抱怨道。
“小声点!你不想活了?”有眼皮夹了好友一下,李括低声提醒道。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就将话说明了。你们是当兵的,不是来当大爷的。别他妈跟老子扯什么你们是来应征神策军的,只想当军官。老子只知道,要想跟我们哥舒翰大帅混,就得拿出点魄力来。我们河西军的军功都是一刀一刀拼出来的,哪个军官不是从新兵一步步的爬上来的?我们河西军不似长安的禁卫军,绝不养绣花枕头!谁他娘的要是在营中跟老子耍那些公子哥儿的臭脾气,老子的皮鞭可不管你是哪家哪姓的。”微顿了顿,张守瑜挥手朝校场帅台右手指了指:“看到那块石碑了吗,哥舒翰大帅亲自立了这三条规定。考虑到你们都是京营出身的腌赞货,已经将条疏宽了又宽。等到真正到了河西,那便要遵守我大唐的军规,若还是改不了公子哥儿的臭脾气,脑袋不知道要搬家多少次。若是现在后悔了,赶紧给老子卷铺盖滚蛋,别在这他娘的丢人现眼。”
“哈哈哈。”帅台下瞬时响起了一阵哄笑,有些新兵竟然笑的捂着肚子跌倒在地。他们大都出身名门望族,平ri之乎者也惯了,言谈自然文雅晦涩。即便是骂人那也要拐着弯儿骂,问候遍对方十八代祖宗也绝不会带上半个脏字。哪像张副尉,一口粗言,却是听得人热血沸腾!
“我老张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有什么难处可以提出来。但你们一个个都是人五人六的大老爷们,别连个娘们都不如,让袍泽在后面指指摘摘。我张守瑜带出的兵,决不允许有一个是没了脊梁骨的软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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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据《唐六典》记载唐代军制:每八百到一千二百人设一折冲府,领兵者为折冲都尉,其下有左右果毅都尉各一人,长史、兵曹、别将各一人,校尉六人。兵士三百人为团,团有校尉;百人为旅,设旅帅一人;五十人为队,设队正一人;十人为火,火有火长。
注2:隋唐军规: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凡总十七斩,五十四斩。隋唐军规是很严格的,作为底层兵士往往是被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ri子,整ri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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