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顺利,十日之内就可提亲,那么,最好三个月内就能完婚,到时,她就彻底属于自己的了,她再跑也跑不了了。
“叶小子,你说刚才你师叔我是不是被这个姓柳的臭小子算计了?”柳折眉离开后,秦家老爹怎么越想越不对,自己原本不是打算要好好地为难这个姓柳的臭小子一顿的吗?甚至还打算,那臭小子不上门个十次八次,不从傍晚站到天明,从天晴站到下雨,自己是不会轻易应允这门婚事的吗,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让对方得逞了。
可只要韵儿这次能够平安归来,就算是对方明天提亲,他也不会再多加为难的。
“扑簌!”唐婉在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迎来自家师父狠狠地一瞪。
“师叔,其实是你也觉得这个柳直不错,才被他不自觉地达成目的了,否则的话,您早下令,将外边的锦衣校尉将他乱棍打出去了,哪里还会让他解释那么一大通。”叶问见状,也笑着道。
说完后,三人想到这提亲的新郎官出现了,可这新娘子到底何时才能回来呀!当下,三人的心情再一次变的灰暗郁闷起来。
柳折眉从锦衣卫东城千户所出来,发现天色已经晚了,街上的行人都开始纷纷归家了,他达成了自己最想达成的目标,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就连街角那一堆烂菜叶子,他现在看到对方,都觉得分外顺眼起来,看着那些带着小孩子的年轻夫妻们,他开始幻想,有一日,自己和秦姑娘也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夫妻两人在这夕阳西下,万鸟归巢的黄昏带着孩子慢悠悠地走在这街道上,享受那独一份属于他们自己的温情与美好。
他又看到前面店铺前的一对老夫妇,两人尽管已经佝偻着身子,满脸干涩的皱纹,可看向对方的眼神,仍是那样的温暖,是不是几十年之后,当他们年华远去,也变成了这等苍老的模样,是否彼此能像这一对普通的老夫妻拥有同样温暖的眼神。
走着,走着,他又想到,自己手中现在有多少银子,虽说这些年,在太原府,自己也用当年从家中暗格里面搜出的银票置办了一些产业,可这次进京,手边的银子并没带多少,是不是派小铁子或者丁一回太原去取。
走着,走着,他又开始想,有了银子,他应该给她置办怎样的首饰头面,柳宅还是有点小,要不要买一幢大房子出来,要不要多请几个下人来侍候她?
抱着这样纷乱的心思,他走着走着竟然到了家门不入,都走过头了。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护卫丁一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侄少爷,已经到家了,你这还是要到哪去?”
丁一的身份,让他自然不能跟着柳折眉进去见太子殿下,他就一直在外边等候,也不知道自家侄少爷在里面发生了何事,他只是觉得侄少爷从锦衣卫东城千户所这等让外人害怕的地方出来,脸上的表情明显和平日不一样了,具体怎么样,他丁一是个粗人,也说不清楚,可就是觉得侄少爷的眼神和面相似乎像被注了了活水一样,变的比以前活泛起来了。
“哦,到了呀。”柳折眉闻言,停下所有的思绪,转身回返,果然走过头了。
两人刚踏进柳宅的大门,书童小铁子就迎上来道:“侄少爷,您可回来了,夫人让您回来后,去她的房中一趟。”
“哦,知道了,我这就去。”柳折眉停下步子,想到今日秦姑娘爹所有的那些话,关于与卫家的事情,他本就打算回来要与自家姑母确认一番的,将事情说个清楚,不要弄出什么阴差阳错的事情来。
特别是,他今日一进门,就见院子里摆好了许多置办出来的东西,他可不会天真地认为,这是自家姑母打算给他和秦姑娘置办的,空穴不来风,看来,姑母的确比较中意那位卫姑娘。
可那位卫姑娘到底生的什么模样,虽说两人两日前才见过,此刻,他想起来,面容却是模糊的,更别说关注对方其他了,当自己心中已经另外有人时,就算违背自己的心意娶了对方,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想必也是不幸福的。
秦夫人觉得,自从来到京城之后,反而与这个宝贝侄儿每日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虽说自家侄儿已经中了会元,可还有接下来的殿试呢,这段时日,并不见他怎么温习功课,也没见他和那些同年以及上门拜访的人在书房论道,反而变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起来。
也不知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还有这个宝贝侄儿的婚事,她已经决定,明日就再次去一趟卫家,和卫大夫人将这门婚事谈妥。
“夫人,侄少爷来了。”柳折眉走到秦夫人的房门前时,丫鬟秋儿见状,笑着打起门上的帘子回报道。
“折眉见过姑母,不知姑母找折眉所为何事?”柳折眉进了秦夫人的房中,见到自家姑母,正端坐在侧厅的椅子上,当即出声道。
“宝儿,你这次会试虽然有惊有险,可所幸,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关于你的婚事,想必你也猜着了几分,姑母的确对卫家的四姑娘有意。”
“姑母,侄儿与那位卫姑娘是没有什么缘分的,您还是不要再关注她了。”柳折眉说话间,抬起头来,很坦然地注视着自家姑母道。
“咦,难不成那日宴会上,你还看上了别家的哪位姑娘?还是这卫姑娘本身有什么不妥?”秦夫人有些意外地道。
“都不是,只因侄儿早就心有所属,此生是非秦姑娘不娶的了。”既然对以后的生活都有了打算,柳折眉这时自然不会退缩,当下直言不讳地道。
“秦姑娘?又是何人?”秦夫人闻言,有些疑惑。
“回姑母的话,秦姑娘就是晋王世子的远房表妹许姑娘,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家人,自然也就找回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不行,别的什么人都行,就是她不行,姑母不管她是姓秦还是姓许什么的,不行就是不行。”秦夫人一想到,这位秦姑娘身上发生的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还有到了京城后,她从丫鬟夏儿口中听到了许多关于这位秦姑娘的事。
总觉得这秦姑娘满身子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味道,绝非自家宝贝侄儿的良配,她绝不会让这样的女子进柳家的大门,为柳家传宗接代。
大户人家的正妻,怎么也要像她见过的那位卫四姑娘一般,贤良淑德,相夫教子才对。
“姑母,这是侄儿自己的婚事,侄儿希望以后的日子能和自己喜欢的女子度过,侄儿恳求您应允。”
柳折眉早就隐隐觉察到自家姑母对秦姑娘有一种偏见,可他没想到,姑母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可自家姑母可以说是除了去世的父母之外对自己最好的亲人了,如果是别的事情,他也许可以不忤逆自家姑母的意思,可在自己的婚事上,他绝对要按照自己的选择行事。
“怎么,你现在会试过了,翅膀也硬了,姑母管不了你了?”秦夫人闻言,又气又怒,她现在是真的相信,自家侄儿是真的对那个秦姑娘动了真心。
“侄儿求您了。”扑通一声,柳折眉双膝着地,跪倒在秦夫人的面前。
“如果姑母就是不答应呢?”秦夫人这时双眼的泪也出来了,想到弟弟夫妻两无辜惨死,这唯一的侄子侥幸逃的性命,这么多年,她对这侄子有多好,府中所有的人都是知道的,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偶尔还要吃这个小表弟的醋。
可这一切换来的是什么呢?换来的是在这个侄子的心中,她的重要性竟然比不上一个认识没几天,身份来历不明的女子,她这么强烈阻止,难道是存了私心不成,可他怎么就不明白自己这个当姑母的心呢?
在这个世界上,她怎么都不会害他不是,反而是想让他以后在官场上的路走的更顺畅一些,不是吗?可这个宝贝侄儿就是不理解她的苦心,这让她情何以堪。
而在她的记忆中,除了当年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宝贝侄儿,五岁的孩子就像今天这样笔直地跪在自己的面前那一次之外,除了逢年过节,祭祀柳家祖先外,她从来没见这个侄儿再对任何人下跪过,可这一次,他竟然就这样跪倒在地恳求她。
“如果你是下定决心,要娶她为妻,那姑母就马上回太原府,再也不会操心你的任何事,从此之后,你就当没我这个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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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怎么都不好,太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