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幺、熊山人的手上都有刘行的密令,凭借那密令,二人既可向东迎击康王军、亦可对广西境内所有乱兵进行武力剿抚。
打消了一旦钟相所部一乱会祸害广西的顾虑。种师中当时并没有想到,原来刘行乱其军心其实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后手重头戏,竟然是要逼着钟相南征交趾。
为何说是逼着呢?因为钟相当初能拉起那么多人举兵反抗康王,他绝对不是一个白痴。他应该也很清楚麾下军中的情况,在此种情况下决计不会愿意加剧军中的内乱。
可他是大宋朝的广西巡抚、是刘行属下的一方封疆大吏。刘行是宰相,让他去打交趾他敢不动吗?
不动,刘行随时一声令下就能免其职、削其兵权,让他那支十八万的大军变得名不正言不不顺。到时候熊山人、杨幺东西两路夹击,湖南方面也能随时谴出大军杀入广西,他钟相想自立为王、那怕是只能成为黄粱一梦。
依令行动。那就是被刘行给逼上梁山。他带兵一动,潇湘子弟必然人心更乱、随时都会发生哗变。广西子弟也肯定很多人不想去交趾,为在他们心目中只是一个英雄、却不是刘行一般大英雄的人的玩命。为他打出一片江山来……
这等于是把钟相逼向了绝境,种师中迅速想明白这些后,愣愣地望着刘行道:“钟相若是能灭掉交趾,你就封他为安南王。然后,再让他与那个黎绍阳二次火拼。行儿,这是你日后要用的、更狠毒的计策,对吗?”
“知子莫若父,师叔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这次你猜得完全没错。”似笑非笑间。刘行答话。
旋即脸色再次一冷,重新声若寒蝉地道:“钟相其实也有点本事。只是其心所异不能归我朝所用。凭他的本事,想来三万人马让他击溃李朝的六万杂混军队。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加上黎绍阳深知交趾民情与地理,帮他快速扫灭李朝之军当有五成把握。”
“他若败了,太傅您便可以解除一个心腹大患。随意一道命令,以战败之将的名义,让那个钟相从此永远休想再东山再起。他若胜了,便掉入你挖好的、更深的大坑里去,等着与那黎绍阳一起被你坑死。嘿嘿,太傅用计的毒辣,我望尘莫及呀!”刘行话音才落,慧了诡笑着如此说道。
侧头看了看他,刘行却丝毫未曾露出半分笑意。
抬头望向北方,刘行道:“这眼看着入秋了,与钟相那厢里相比,小爷我更关心的是征北军那里的冬衣、军械补充。师叔你可否亲往五台一趟、催那耶律跋慎务必在入秋之前将我征北军所需冬衣和军械制成、送往杨沂中那里呢?”
一听刘行这话,种师中虽然站起来应命,心底里却暗暗想到:这孩子真是长大了呀!心思如此缜密、且又如此狠毒,看来这天下还真是无人可敌他了呀!
只是希望他这种毒辣,永远不要用在自己人身上就好。只是希望他这种挖坑等人跳的手段,永远不要用到身边人的身上就好……
种师中的心中所想他知道,慧了能听得到,刘行自然也听到了。
知道他有所担忧后,刘行起身走到他的近前,轻声说道:“师叔请放心,只要不是违背我大方针的人、不是其念可祸害苍生的人。像那胡先生,我不是也未曾对他做出兔死狗烹之事吗?我是您教大、带大的,懂得做事要有个底限、懂得不能做那亲者痛仇者快之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