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调头朝后跑,后面的仍然不知去情由地一味朝前冲。于是乎,前后一撞。当硝烟散去时,竟然在南门通往战场的半里路上,扔下了少说上万具被踩死、被挤死甚至是被自己袍泽杀死的南朝兵尸体。
十五万人出城去,当战火暂熄、所有冲出去的人逃回城时,苗傅一清点人数心更寒了:短短一个多时辰。五万人死在了城外。
“我的天啊!”得到具体汇报的战死人数后,苗傅惊呆了。
他吃吃地望向苍天,有些悲怆更似哀嚎地道:“天啊,这是怎地了?五万人、那是整整五万人呀!不到两个时辰就被杀光了。北军是什么、那是一群地狱派来的鬼差吗?杀人如此迅猛、还是那样冷血的杀伐,那些人还是我汉人袍泽吗?”
地狱鬼差、苗傅这样的评价似乎一点也不为过。
因为在树林中负责阻击的,事实上只有六千北朝兵。以六千挡住了十五万人的冲击波,以六千人杀掉了五万人的南朝兵。接近一比十的比例,不是鬼差怕是真没有那种职业更适合对那些树林里的北朝兵做评价了……
无奈的苗傅、无助的苗傅傻眼了。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幕僚却又一次阴冷地笑了。
“将军,有道是骄兵必败。您何必为那些战死的兄弟陡生伤悲呢?当今之计不是您在这里悲怆。因为我军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那谋士阴冷地笑着,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听到他的话,苗傅愕然一愣。
侧首望着他,苗傅道:“还没到绝望地时候?五万人、一个多时辰全都死了。十五万人即便一起冲出去,也怕是难以抵挡得住那些北军三两个时辰的射杀吧?你叫我不绝望,给我个绝望的理由来!”
那幕僚听到苗傅此言。再次诡笑道:“没有人去送死,将军如何寻到逃生的机会?你是要拿些兵士陪着你一起死,还是要你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呢?”
是要众人一起死,还是自己独自活。那幕僚抓住了人心深处最根本的人性弱点、自私。这话一问出来,顿时让苗傅陷入到一阵短促的沉思中。
那沉思很短暂。只是片刻后,苗傅不容置疑地说道:“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关,当然我但求独活最重要。”
“就是了,既然将军明白这个道理。为何不继续下令让兵士朝着已经疲了、累了,又一定正在骄狂的南门之敌发起新一次冲锋呢?只有趁着敌人骄狂成怠这机会,才是将军趁乱带我等逃走的最好机会。”那谋士说话时,似乎兵士不再是人、只是一堆垫脚石。
什么爱兵如子、什么手足兄弟。当苗傅听完他这番话以后,全都抛去了九霄云外。
保住自己的性命,管他再死多少人,苗傅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以后立即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出城突围,临战畏缩者杀、敢做后退者斩。都给我冲,朝着那些南朝火铳兵冲,冲开一条血路来……
将令一出,在大火仍然在燃烧着,虽然经过小雨洗刷仍然是浓浓的黑烟满城飘着的江陵城中。那些兵士们不知道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只能心一横、再次冲出了南门。
于是乎,十万人、两个时辰的屠杀又在南门外那开阔的半里地域上上演了。于是乎,当那些人死的差不多的时候,苗傅终于找到了机会、乔装成一个难民与那幕僚一起逃出了江陵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