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的房门打开,一个女子闪身走出了小楼。
对着曾孝全频频一笑,那身着仆装的女子道:“曾先生,种军门和七娘子不在这里,他们去宫中了。但军门走之前,留下话了。说是只要您回来,马上便可随时进出太保的住处”。
太保,种师中的封官。
在当今的北朝,宗泽是太师、刘行是太傅,张所的太保刚刚被褫夺掉。
原本种师中是少师的封官,在张所的太保被褫夺之后,刘行马上便下令让被自己当成旗帜使用过的师叔递进、成了新的太保。
其实刘行这样做,不只是为了堵住种家和天下人的嘴巴,被人骂自己不尊师重道、邪狂到了目中无人。
更重要的,其实也是为了赎罪、赎对师叔犯下的罪。
当然,谁不知道此时刘行内心深处对种师中的愧意与负罪感,包括种雁翎在内。
如果她知道刘行做这一切,都是先有因、后有果。只能怪他的叔父太是顽固、太是愚忠种下的因,才有刘行迫不得已为了大计将其毒成植物人的结果。
怕是她也不会此时站在宫中,愤愤地跺着脚,大骂刘行是畜生、不是人了。
“好了,住嘴!”
大殿之上,种雁翎足足骂刘行骂了有半柱香的时间,种诊终于忍不住对他喝斥了一声。
被叔祖喝斥,种雁翎再是脾气古怪,也不敢顶撞种家上三代、她爷爷辈中唯一剩下的老人家。
见种雁翎撅着嘴不再说话了,种诊才侧头看向了一旁坐着的两个身着官服的老人:“二位。当今之计不是我等该如何应对刘行小子的新法。而是该想一想、到底如何能救治好陛下和我那侄儿。要知道。想抗衡那小子,唯有我侄儿登高一呼、唯有陛下清醒颁旨才行呀!”
这两个老倌儿是谁呢?分别是前朝的宰相,一个叫吴敏、一个叫徐处人。
两个老宰相,现今吴敏只有一个有名无权,在新法体制下只能算是摆设的汴京留守。徐处人比他强那么一点,却也只是吏部侍郎、兼领京兆尹。
吴敏原本是曾经附逆于六贼的,原本也是与徐处人貌合神离、曾经为了争夺权力和在昏君面前争宠吵来吵去吵了好多年的。
按道理说,他这种左右摇摆。时而主战、时而主和的人,在刘行的心目中那就是个杂碎,是不该给他任何官做的。
但是汴京城原本的三路大军,刘行都有更紧要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