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声不吭就开打,着实让周子航反应不过来,而且自己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会是谁在半夜等在这里,把自己给揍一顿。
一袭黑衣的男人,显然是个狠人,下手一点不留余地,倒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
两个男人真的动起手来,是不需要废话的,只有想尽一切办法把对方给撂倒,一时间夜色里只有闷斗和拳脚砸在身体上的声音。
周子航在学校就常常去打篮球,体力是相当好的,但他今夜遇到的这个人实在是太狠了,像是练过的样子,吃不少亏后,才不甘地问道:“喂,你到底是谁?我没招你惹你吧?”
黑衣男一抹嘴角的血丝,抬脚把他扫到地上,冷深地道:“哼,想揍你的人,是个男人就站起来,就这么点本事吗?”
周子航心里动了一下,觉得黑衣男的声音是如此的耳熟,可又记不起在哪里听过,勉强站起来,叫暂停道:“你这人没毛病吧,揍人也要给个理由,我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黑衣男打得累了,气也出够了,于是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衣领,阴恻恻地警告道:“小子,打你还是轻的,给我记住,不该是自己的东西,要有自知之明,想得太多,会倒霉的哦!”
周子航听得更加云里雾里,他想什么东西想太多啦?于是对上黑衣男的那双幽深的眼瞳,被震慑住,强自冷静地道:“你到底是谁?”
黑衣男勾起唇角笑了,仍下三个字甩手就走:“纪亦筝!”
莫宁睡到半夜醒过来,客房里黑漆漆的一片,安静得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存在,她翻身下地,才记起脚上受伤,单脚跳着往客厅去,打开灯,沙发上并没有人睡着。
奇怪着,她又跳到电话旁拨打他的号码,然后一个铃声响起,才发现周子航压根没有带手机出去,这个时候了,他去了哪里,怎么不回来?
担心着,莫宁出了客房,用一只腿跳着很累,只好一瘸一拐地扶着墙壁,一步步地挪。
深夜的山庄式酒店大堂,值班的前台小姐撑着脑袋在打瞌睡,听到声音抬起脸来,勉强地挤出一张笑脸,问她有什么事。
莫宁把周子航的样子形容一样,问她有没有看到他回过酒店,前台小姐摇摇头,很抱歉地告诉她,没有见到那样的客人。
他会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带手机,为什么不回来睡觉,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一个人真的有种被抛弃的感觉,连脚上的伤口也加深了痛感。
不想回到空荡荡让人窒息的客房里,莫宁在大堂的休息处坐下来,然后就望着入口方向,等一个人的出现。
夜色越发厚重,月亮早早地退场,海风肆意,lang潮声一阵高过一阵,那么黑的夜,才对她说过誓言的一个人,转眼竟然玩起了失踪,也许她渴望的幸福真的像一个笑话吧!
夜终于被掀过去,黎明一点点地拉开帷幕,天边终于有了一丝光亮,渐渐地扩散到整个天际,看着白昼的转换,她的心也似被挖去了一块,很空很空。
白天的山庄里,人来人往的,而她一个神情恹恹的脸色苍白的小女生坐在那里,太让人侧目了,莫宁因那些看过来的眼神而觉得自己是那么地不妥,想要挖个坑把自己给藏起来。
回到客房里,她将窗帘拉开,窗户也推开,远眺海的方向,明明那么美的景致,此时却像是讽刺一样,果然一切都是虚幻的呢!
如果可以不去幻想,可以不贪心,也许就不会受伤了吧!
客房里的冷气很足,她把自己蜷进被子里,呼吸着被子上的洗涤剂的味道,有种呛人的窒息。
昏睡醒来,再昏睡,一次次地反复周而复始,可以不用睁开眼睛的话,她宁愿就这样睡下去。
那只银色外壳的男士手机,一直没有响起,它是个没有生命的死物,可她的血液还在流动,她的心也在规律地跳动,而她这个大活人被一个死物给控制,多么可笑。
两天一夜的活动结束,所有人都玩得那么开心,只有她,身体受伤,心也遭到重创。
跟着一辆大巴返程,她坐在最后面的位置,除了一瘸一拐让别人多关注她一眼,实在是不太起眼的。
自己消失这么久,引不来任何人的关注,就连她以为会惹恼纪亦筝,结果,他竟也没有一点动静,难道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别再傻了,莫宁,你这个样子,别人不抛弃你,自己都要嫌弃自己了。
到了凯旋假日,她这行走不方便的样子,怕引来别人注目,便悄悄地从纪亦筝的专属通道上去。
到了十九层,她若无其事地到了秘书室,在陈秘书那双锐利的眼下,强自镇定地笑道:“陈姐好,我来上班。”
陈秘书看了看总裁办公室的方向,不知道对莫宁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说话,如果说莫宁和总裁有那个关系的话,可总裁并没有表现得多关心她,可如果说莫宁不受总裁待见,她却又能缕缕犯错,迟到早退,无视酒店纪律,还不担心总裁把她给踢出去。
懊恼中,陈秘书冲莫宁点点头,然后道:“泡杯咖啡给总裁送进去吧!”
“哦!”
莫宁决心要好好地表现,当然不会再耍小性子,乖乖地去茶水间泡咖啡。
泡好咖啡,端着托盘,敲了敲纪亦筝的门,听到里面那一声进来,才推门进去。
端坐在办公桌前的黑衣男人,似正在处理什么文件,神情一丝不苟带着严肃和自信,让人不敢过多地视线放在他身上。
纪亦筝没有抬头,估计以为送咖啡的人是陈秘书,在咖啡放在桌上后,他还说了谢谢两个字。
莫宁心里说出什么滋味,总觉得自己在排演了一出闹剧后,舞台底下却没有观众,自己真是太多心了吧!她明明什么都不是啊!凭什么让人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呢!
一瘸一拐地退出办公室,她没有看到那个男人落在她背影上的眼神,划过一线利芒。
到了午餐时间,莫宁自然地接过陈秘书的交给她的任务,给纪亦筝订餐,只是等她提着饭盒回到十九层时,纪亦筝的办公室竟然已经空无一人,他出去了?
看着还热乎乎的食物,莫宁心中微愤,干脆化悲愤为食量,要把它们吃光光。
胃口不大的她,要怎么吃下去那满满的一盒套餐呢?结果就是,她把肚子给撑着了,然后一下午都在抱着肚子打嗝,被陈秘书瞪了无数次。
午后不久,电话响了,莫宁接起后,就听出了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下意识地就想为难她一下,“哦,对不起,总裁在忙,请稍后再打过来吧!”
不给人家问为什么的机会,她就把电话给扣上了,然后抿着唇,一双水眸里泛着一丝酸气,鼻孔也呼呼地扇动着。
陈秘书正好瞧见了她情绪化的样子,狐疑地道:“是谁打电话找总裁,你拒绝得够干脆啊!”
“一个花痴的女人。”
莫宁说完就单腿跳着去了洗手间,并不知道她才离开,电话又响了起来。
等莫宁从洗手间回来,就看到陈秘书双手叉腰,指着她道:“总裁说了,今后十九层的清洁工作都交给你来做,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亲自去问总裁。”
是怎么了呢?陈秘书好端端地竟然突然变脸,是纪亦筝交待什么了吗?她又要不要去问个明白。
很快莫宁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