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通过调查,并无人提供资金给莫氏,莫氏的困难仍旧存在,随时会坚持不下去,那自己抛出的橄榄枝,老莫为何不接?
拿不下莫氏,他自然无法接下来的事情,例如莫家的那个小女儿莫宁,说起来,只见过她一次,还是那么一个乌漆抹黑的环境底下,可偏偏却让他印象深刻,越想忘就越忘不掉,这大概就是酸葡萄心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心头思绪打了一个转回来,童宇这才正视了莫洋一眼,嗬,这时间一长,再漂亮的都会泛味,莫洋的确是个挺辣美女,可她这样的多得去了,随时都有一打这样的排着队等自己呢!
“洋洋,你知道你已经让我烦了么?”
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但莫洋却知道只要他开口,就绝对有转机,忙接下话道:“宇,我保证再不烦你,只求你救我这一次。”
“呵,真乖。”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当然,毫不意外满手都是让人腻味的化妆品。
“帮你可以,只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就行。”
“什么要求,你说!”
“嗯,附耳过来……”
莫宁醒过来,见天色已经大亮,忙忙地翻身下地,赤着脚,走到纪亦筝的房间外,推开并未锁的门,悄悄地探头看了一眼,见他身上裹着薄被,还在睡,心里稍安后,迟疑一会儿还是不由就走了进去。
睡着纪亦筝,还是帅到让人惊叹,没有黑色衣服的陪衬,他古铜色的肤色如艺术品一样完美,肌肉的线条也散着韵律感,雕塑般的下巴弧度、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还有孩子气的长而浓密的眼睫,这个男人长得可真是太让看不够了。
本来睡着的纪亦筝,突然睁开眼睛,就撞上了莫宁颇痴傻的目光,于是他未睡醒的,慵懒的声音响起:“宁宁怎么偷看我睡觉啊?”
“啊?!!没有——啦,姑父你误会了。”
莫宁吓得连连摆手,然后抓抓头发就往外退去,哪知纪亦筝的速度快得如电似地,竟然一下子从床上跃起,两步跳下来就拦下了她。
第个跳入脑海的念头是,他又没穿衣服,裸睡?这个姑父怎么有那么多奇怪的习惯啊!莫宁表示压力很大,一瞬间就感觉血液往脸上涌来,只得无力地闭上眼睛,欺骗自己说眼不见为净。
一个滚烫的躯体将她抱住,男人的呼吸声听在耳边很是暧昧,不需要盯着别人的嘴巴靠唇语来铺助,也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低沉性感的声音:“宁宁,你闭上眼睛,是想让姑父亲你吗?”
因他的话,莫宁“啊”地一声吃惊地睁大眼睛,然后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俊颜,幽深的眸仁里闪着邪光,却又带着无情的冷意,讥讽地看着她。
脸上的热度还未退,寒气却从脚底伸起,纪亦筝的表情毫不掩饰他的厌恶和摒弃,让人心里极为不舒服,莫宁感觉到他的厌憎,那一刻,她又仿佛回到幼年被小朋友欺负笑话的记忆里。
“小聋子,小聋子,没人要的小聋子。”
“哈哈,笨死了,骂她也听不见。”
几个调皮的小男孩围上来,揪她的头发,扯她的衣服,往她脸上吐口水,嚷道:“打她,听不见的笨聋子。”
小小的她,只能哭得稀里哗啦,被那些可恶的小孩子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她知道自己和别人的不同,知道自己是没有爸爸妈妈疼,没有人可以保护自己,知道自己要努力地不让别人看不起,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会悄悄地藏起来,呆在又脏又旧的阁楼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敏感脆弱的心,总是轻易就受到伤害,那么拼命地活着,不过是怕别人再次投来刺目的眼神,那只会让她又回到孤伶伶的童年。
回过神来,她垂下眼帘,咬着唇,一把推开纪亦筝,快步出了卧室,往楼下冲去。
即使她再努力,还是改变不了自己被父母抛下的事实,即使她再努力,耳朵的残疾却无法抹去,即使她再努力,还要自己拼命赚学费,得不到父母的爱,得不到同龄女生拥有的一切,得不到她渴望的温暖的家。
郊区的道路人烟稀少,只有剩下她,风声在耳边拂过,高大的树木下的阴影里,她快速跑过的身影,淌下一串串的泪珠,很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