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窝在宽大的椅子里迷迷糊糊地睡,不知不觉,肩膀似乎有些凉意。安宜拧了眉睁开眼睛,看见身上的毛毯已经滑了下,还剩下一小半挂在身上。她下意识地拉扯了下,蓦地,又怔住了。她给冷非竞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坐下了,那身上的毛毯是谁给她披上的?
本能地抬眸朝床上看去,安宜吃惊地站了起来,赖祁俊呢?
此刻面前的大床上竟是空空如也!
安宜吓得不轻,转身就想要出去,却是从洗手间听见有水声传出来,闻声看去,见洗手间的灯开了。她忙跑到门口,轻声叫:“赖祁俊?”
里面没有声音,安宜又叫了一声,半晌,才听见他的声音传出来:“我没事。”
安宜这才松了口气,隔着门问他:“你……是上厕所吗?”
洗手间里却是传出呕吐的声音,安宜心下觉得不对,推开了门进去。见赖祁俊趴在马桶上,正呕吐不止。
“赖祁俊,怎么会这样?”安宜忙蹲下身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感觉得出他的身上没有力气,手上更是冰冷不堪。想起医生说他胃不好的事,她急着问,“是胃不舒服?”
娴熟地按下了抽水的按钮,赖祁俊低低地喘了几口气,嘘声说:“外头柜子里有药。”
“我扶你出去。”小心地把他扶起来,他的身上没有力气,眼前望出去,是阵阵的黑暗。伸手,下意识地扶住了门框,安宜本能地抬眸看着他,“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可能蹲的时间太长了。”
安宜松了口气,扶着他在门口站住了:“那就站一会儿,马上就会好。”
他点点头,忽而笑:“是不是如果我死了,你也会伤心难过?”
一句话,说得安宜怔了怔,她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他会说起这个?动了动唇,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赖祁俊却又说:“那天我去欧泽的墓地,还下雨,我远远地看见你一个人跪在他墓前哭。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羡慕,羡慕他即便走了,也还是会有人这样惦记。”
“你在胡说什么?”他的话说得安宜心里很慌张,扶着他的手有些用力,那一刻她竟也害怕面前的男人会突然倒下去。在她看来,赖祁俊很厉害,他无论什么时候都那样嚣张那样令人有种揍他的冲动。他是不会生病不会受伤不会哭的,可是此刻,对面这个她一直以为很厉害的人这样脆弱的样子,安宜的心里居然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赖祁俊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色开始清除起来。安宜的眼底,果真是溢满着担忧之情,他见了,竟是笑了笑,仿佛是身体上的伤和痛都暂时忘记了。扶着门框的手收回,握上安宜的肩膀,他略俯了身,吻上安宜的唇。
突如其来的动作叫安宜睁大了双眼,她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将面前的男人推开,却是抵上他的胸膛时,突然又记起他身上有伤的事来。
推也推不得,她一时间很是懊恼。
他吻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而这一次,和以往的那几次都不同。他并不粗鲁,没有很霸道地撬开她的贝齿,将舌尖儿侵入她的领地去。他轻缓地闭上眼睛,吻得很温柔,带着缠绵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