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袁军方面在失去高览这部出击兵马,和已经开始流传的乌巢战败、粮草被烧一事,在那些主事将领的怒斥下,再也压制不住众多普通士兵的窃窃私语声。一股恐慌的情绪不知从何时在袁营中蔓延起来,整座营寨都弥漫在一种彷徨的氛围之中。
终于有一群兵丁承受不住这持续每日的战地噩梦,相商后便想效仿高览逃走,投降曹营。受这些人的影响,在今日袁谭直接控制,指挥的城寨上,周围十几个兵丁也都跟着那些叛逃者,向城寨下逃去。
“嗡嗡!”只听得一阵弓弦响动,几十支羽箭忽然从左侧呼啸而来,将那十几个逃跑的兵丁射杀在当场,随即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四下里蔓延开来。
“悉悉索索”的胆寒议论声在这十几名兵丁被射杀的当场,就此起彼伏起来。这种血淋淋的场面这里虽说没几人没经历过。但死在自己人箭下,对袁营城寨上的这群士兵却是很少有的经历。这也让他们在此种军心不稳的情形下,多了一份思量。
“临阵逃脱者!格杀勿论!”一个非常儒雅好听的声音从左侧城寨上的一座高台上响起。这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强装着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话的人自是已经受命接替高览左路指挥权的袁谭,袁谭对于自己目前的表现很是满意。他三言两语,模仿者袁绍平日里的言行和处置手段,如此就平息了这股叛逃之风,甚是满意。
对那些判逃者的死,他却是不以为然的,看着落在他城寨下的几十具尸体,只是轻蔑地“咧嘴”笑了笑,便随手一挥,让各部继续各就各位后,就转身一闪,整个人消失在了高台后,不见了踪影。
而那片因为高览叛变,空出来的左城外的空置区域,也立即有袁谭颁令,让一支部队,出寨而去,负责镇守此处,与曹军继续对持和进攻。
他们作为炮灰,自然不能和高寨后的军队一样有屏障可依。但此时袁军中又处于厌战情绪最高点的状态,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不能有城寨的保护,他们又不愿冲上前去,攻打曹军坚固的营寨。于是只能依靠在自己身后的城寨边上作战,而且对于时不时飞在空中的曹军不间断投石,他们只能靠经验的判断躲闪着,增加着那些有着可怕冲击力度石弹的狂轰滥炸。
“呜……”
一声奇怪号角的长鸣打断了交战双方,一时间官渡战区的所有人都为这长鸣的号角所吸引。
首先出现在城寨上袁军视线里的是一面有些破败的旗幡,那面旗幡的颜色相当特别,曾赤红色。应该不是原先的颜色了,好像是经过什么液体浸泡而出的。上面原先的硕大曹字,倒是因为鲜红赤红的映衬,迎风招展之下,显得更是夺目、诡异。而最让人惊讶的不是这面赤红的旗帜,而是挂在旗幡顶端的一口人头。
袁军将士远远地此时还看不清那是何人的人头,但接着出现的举着这面的骑士,他们渐渐看清了轮廓。
此名举着怪异旗幡缓缓而来的骑士,一身明光铠,英俊、高大、强壮,身下的白色战马更是彰显着他身材的挺拔,一杆银枪斜插在马鞍附近,随着战马的运动,泛着一阵阵耀眼的银光。
白色的战马、银色的战甲和兵刃,加上赤红的旗幡,形成了一副绝对夺人眼球的形象。
“那不是赵子龙吗?
“他旗幡上的头颅是谁的?”
“那是淳于琼,淳于将军的头颅!那旗也是用血涂成的这种颜色!”
“原来乌巢真的被曹军攻占了,焚毁我们粮草之事是真的,我们完了……”
只是片刻之间,看清赵云身影和淳于琼头颅的自西北袁寨开始,开始在城寨上疯传乌巢之事。
仿佛顷刻间,本来的流言都被证实了一样,营寨上的将官怎么阻止,也阻止不了了。
两边的军士开始停止手上的战斗,纷纷为一马当先赵云让开道路。
令他们自动停手的原因,还是跟在赵云身后出现的震撼场面。一支人人举着赤色旗幡的部队,一直恐怖之师在赵云身后缓缓踱进官渡。
不消说,这就是从乌巢胜利而归的曹智等人。这个阵仗也是他精心策划和准备的,在尝到用震撼场面逼退蒋奇、孟岱之后的曹智,现在对于再次用这种手段,震慑一番官渡更多的袁军,已是充满了信心。
的确两千多颗被残忍割下的头颅,插满了两千多支曹军的旗幡。他们手上的旗幡统一都是赤红色,不用说都是用乌巢袁军的血染红的。而那些头颅也正是乌巢守军的,他们和赵云白马银衣的耀眼不同,他们全身,连同战马都一路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