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还是此时袁绍内部的谋士们,他的智囊团有了一个针对曹智渡河延津,准备抄袭他们后路的争论。
当时情况是:
沮授谏曰:“进屯黎阳,渐营河南,益作舟舡,缮修器械,分遣精骑抄其边鄙,令彼不得安,我取其逸。如此,可坐定也。”并以为这是“万安之术”,而一直在军政事务上与沮授对立的审配等则提出“以公今日之强,将士思奋,不及时以定大业,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此越之所以霸,吴之所以灭也。监军之计在于持牢,而非见时知机之变也。”
这两人分别什么意思呢?
沮受的意思要袁绍先不着急针对曹智的调兵展开行动,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看清曹智的真实目的,然后再针对的开始展开他们的行动。
单从军事角度来看,这个等待的问题其实在已经开始的大规模战局面前并不很是适用。沮受的计划是一边自己等待,一边派出次要部队、斥候、探骑一类的,窥探曹智的真实意图,一边破坏曹智的行动步伐,以此拉大双方时间、空间和步调上的差距。沮授坚信在这等待的过程中,局势就一定会向着对袁绍有利的方向发展。并且在这一等待的过程中,以牵制为目的的小规模火力对冲和破坏,就能对曹智的部属起到抑制作用。更可以让曹军疲惫、疲劳,并且难以恢复,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中,让他们寻找到更理想的战机。
但沮授没提到这种疲劳的搔痒战术其实是双向的,袁绍的军队自然也会在这一过程中疲惫不堪。
同样的疲惫,与长久等待一个可能更有利的结局和出现所谓的战机,审配立即提出反对意见,他主张进攻一旦展开,进攻方就应该迅速以主力向着敌方的重心挺进。也就是说,袁绍除了留下必要的守备部队外,应该全军渡河,以部分兵力监视或围攻白马,主力迅速南进许昌。这样才能发挥进攻者的积极性和机动性。针对目前曹智抄后路的行径,审配更是认为这是他们的机会,他们应给抓住现在已经相当明显的优势,来一次主力会战,想办法重创曹智和他的军队。
平心而论,从实际意义上讲审配的计划其实更加合理。他抛弃“等待中赢得机会”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认为最终战争结果的关系就是是否能抓住一些特定环节中的正确决策。
按照审配的理论,他们如果就这样等待下去,不作为的话,曹智即有可能反吃掉颜良和围困白马部队的可能。
但面对两种截然不同意见的袁绍不但犹豫了,而且还偏向于认为审配所说的曹智有可能反吞他渡河而上的颜良一部,更不符合现实情况。在袁绍的认识里,这是不可能,也是曹智决计不敢的。
最终袁绍错误百出的走出了这一步,他更更偏向的选择了沮授的意见,“等”了起来。这几乎就是乖乖地钻进了曹智的圈套里。尽管他最终的选择有他着自己的道理,然而把颜良绝对不处于劣势的这支部队,隔着黄河放在一个与主力断绝通路的位置上,却是失败的根本。尤其当颜良本身还自恃强大的情况下,这种作用就更明显了。
当颜良的无头尸体被抬进位于黎阳袁绍的军帐时,袁绍正与中军监军(即中军都督)郭图下“弹棋”。他从来没想到过因为他的优柔寡断和未能作出的迅速反应,而会使自己的爱将命丧黄泉。
在听罢逃回败兵们的叙述,袁绍身感震惊之余,连捏着棋子的手都在不住的颤抖。这也可见他对颜良是有真正感情的。
就在这时,审配匆匆奔进大帐,作为这次出征的袁绍军师,他刚刚得到白马军大败,颜良被杀的消息,就急急赶来了。
“颜良……”
审配不知是不是和颜良私交甚好,一见他的尸体,就扑了上去,伏尸长嚎痛哭起来。在痛哭的这一过程中,还时不时的抬头看上袁绍两眼,和有意无意的瞟向一旁呆若木鸡的郭图一眼。
看向袁绍的眼神中包含了一些怨气,仿佛在说“你不该不停我的,以至于颜良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