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表刚端起的一碗凉水,还未沾到唇边,就因为韩嵩的这句话,滑落了地面。
“韩从事你说什么?快快上前来,你有良策退敌?”刘表突然向被打了强行针一样,瞪大了兴奋地眼珠子,招手让韩嵩上前答话。因为韩嵩走得太慢,刘表甚至走下了台阶,迎上韩嵩几步。
“是,下官有!”韩嵩肯定着自己的刚才的惊世骇俗之语,然后突然跪拜在了刘表跟前,道:“请允许下官再称一声将军为主公!”
厅中所有的人霎时呆住了,“韩嵩这是什么意思?”。但有心人不难发觉,刚才韩嵩在对刘表称呼上的改变。他向刘表声称自己辜负了刘表重托,没完成任务时,先是称刘表主公,但后来说自己有对付孙策的计谋时,称了刘表为将军。
刘表的确是献帝钦封的镇南将军,但他的下属通常都称呼他“主公”,特别是在这种没有外人的场合,更不会称刘表的官职、封号。
刘表没有注意到韩嵩的这一变化,他只是和众多人一样,因为韩嵩的行大礼,而产生了同样的疑问,“韩从事何以如此?快起来说话,起来说话!”
“主公,这是韩嵩最后一次称您主公,韩嵩也不再是荆州从事了!”韩嵩没有因为刘表的搀扶,而起身,只是继续低头行完跪拜大礼后,才面色平静地缓缓说道。
刘表听完这句,搀扶韩嵩的手僵直在半空,他听明白了韩嵩话中之意。
“喔!”刘表铁青着脸直起身体,冷峻地看着地板上的韩嵩道:“那不知现在我该如何称呼韩先生的官职呢?”
“下官已被皇上拜嵩为侍中,兼领零陵太守一职。”韩嵩继续面色平静的说道。
“零陵太守?哼!哼哼!我这荆州郡守官员什么时候轮到曹智来任命了?”刘表连续两声嘲讽似的重哼,语调已经变得越来越犀利和阴冷,厅中很多和韩嵩交好的官员已经感觉厅中的气温正在垂直下降,他们的背脊不自觉的已经在冒冷汗了。
蒯越更是像念经似的捏紧自己的一处衣角,无数遍的默念着“德高,德高你倒是别说了呀!你现在说出自己被曹智新封的官职,不是把自己陷入不义吗?”
蒯越不但是个当代名士,蒯良之弟,而且也是荆州、刘表身边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他在刘表初上任时帮助刘表铲除荆州一带的宗贼(以宗族、乡里关系组成的武装集团),是对刘表事业有着重要奠基作用的一位功臣。但他的政治主张一直和刘表有些不同,他是个绝对效忠皇室的保皇一族。他认为一个人再要自保,也要紧密地跟随在皇帝的左右。也就是说他和刘表不一样,他希望的荆州是以曹智控制下的许都朝廷大家庭中的一员,而不是一个见风使舵的独立角色。
蒯越曾经也为此努力过,但因为与刘表的中立策略有冲突,蒯越只能隐忍着,采取缓进策略,慢慢劝说刘表,而不是他认为韩嵩今日的激进办法。
韩嵩显然没有感觉到蒯越的着急,他甚至仿佛没有听出刘表的冷言嘲讽,他只是跪地以大礼肯定着刘表的咄咄言辞,道:“是,下官的官职是荀书令向皇上保举的,下官……”
“别说了,怪不得你一去就是三月,一直豪无音耗,原来……哼!韩嵩你这个叛徒,我不知道你已经做了曹智的走狗,有了如此高官厚禄,为何还要来我的荆州,来耀武扬威吗?哼!韩侍中我这里庙小,容不小你这尊大佛了,请走吧!”
刘表弄清韩嵩已经添为曹智**成员后,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蔡瑁、张允等武将一听韩嵩已经背叛刘表,另投曹智时,纷纷大骂韩嵩无耻之时,都主张不能就这样放韩嵩离去,要刘表杀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
“主公,不可啊!主公三思,韩嵩一片忠心,为天可表,否则断然不会冒死回来见主公的,还请主公收回成命……”有声讨,必定会有人反对,蒯越在一片声讨韩嵩的声音中,越众而出,跪倒在韩嵩身侧,为他求着情。
刘表对于蒯越的求情嗤之以鼻,拂袖转身,并已经招进兵卫,准备以武力驱赶韩嵩。
韩嵩一直很冷静地对待这众人的辱骂,直到刘表下了逐客令,真有兵卫拉欲图拉扯他离去时,他才挺身而起,大声道:“将军不是在为孙策和他的新武器而烦扰吗?将军何不与曹公结盟,这两样武器可都是曹公特有之物,既然我们没有更好的应对之策,为什么不听听,不看看,不尝试一下让曹公的人来对付孙策呢?毕竟这些武器孙策也是从曹公的部下那里缴获而来的……”
韩嵩奋力嘶叫,句句话掷地有声,很快辱骂他的声音停止了,“呃呃!”的惊叹声此起彼伏。厅中很多人随着韩嵩的话,明白到,正如韩嵩所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对投石器和炸药很陌生。现在肯定是没有办法应对的,那么作为以这两样东西成名的曹智肯定可以与之争锋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