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这么鄙视袁胤是有道理的,袁胤在这两天一夜的守城战中,作为目前守城军马最高统领的他,没一刻出现在城防上过,来回奔波于四门巡视城防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纪灵一人身上。
武将最是痛恨这种只靠关系,没有本事,畏首畏尾之人。纪灵气不过的是自己辛苦点也就算了,这个袁胤为了防止他夺权,还处处设防他。这个袁胤在各门各城都安插有自己的亲信,害他在现场调兵遣将时处处受阻。这次纪灵靠着努力和兵力的还算充足,各段城防上还能应付的过来,但随着战事的深入发展,兵员的匮乏,再这样调动不过人来,这城怎么守得住?
所以今晚趁着各门战事的停歇,纪灵在得到一份重要情报后,就急着入宫面圣了。他要袁术给他放权,让他能在各门调兵遣将,这样才能更好的坚守城防。
袁胤善攻心机,他一看纪灵扫向自己的眼神,心下一紧的同时,也明白了纪灵欲图对自己不利之意。
当袁胤盘算着如何对付纪灵时,就听病榻上的袁术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得很,就是要这么打,我的寿春,我的都城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
袁术的忽然纵声狂笑,打断了袁胤的思绪,就在抬头重新把目光聚焦到床榻上的袁术时,就听袁术突然对着他问道:“袁胤,豫州的援兵可有消息了?”
“呃……还没有……”袁胤在错愕下慌忙回答着袁术的问话。其实在这天白天到夜里,仲家皇帝袁术在冯氏的眼泪中悠悠醒来之前,袁胤一直没去过各城防巡视,而是一直守护在袁术的寝宫门前。袁术一醒,他就无需通报的直接进入了内宫,所以不但不知道战况,更不会知道豫州援兵的信息,袁胤其实也是睁着眼睛在胡说。不过他的确没估计错,豫州兵马都集中在豫州腹地,那有那么快返回。再说他们此时也遇到了由曹仁、于禁等各路曹军的攻打,自己都应接不暇,那有那么快调兵来援。
“纪灵……”袁术挣扎着要追问纪灵寿春城外的情形时,终于注意到了坐在一旁一直在催泪的皇后冯氏,袁术见到冯氏梨花似的表情,目光就增添了几分柔和之色,他急促的喘息着,也慢慢平静下来。
袁术此时连坐起的力气也没有,他在昏睡的一天一夜里,已经在梦境中肯定了杨弘等谋臣对目前不容乐观形式的猜测,只是他自己还不肯承认罢了。任何一个男人愿意自己流泪,却不愿意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失去了尊严。
但此时的袁术在爱妻冯氏的面前,在他急于想表达他的喜悦时,竟吞吞吐吐起来。想向冯氏的不离不弃表达感激的话语,袁术突然觉的也不知从何说起,他和冯氏之间,已经不再需要那份表白了,患难见真情,这一切已经够说明一切的了。但男人最是害怕被同情,特别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袁术对着冯氏笑了笑,笑的很难听,很悲凉。没几声之后,在袁术的笑声中,抬起无力的手臂,扶着冯氏放在他胸口的柔臂,看了冯氏一会儿的袁术,他的眼角开始流泪,那大概是幸福的眼泪。
也就在这时,一个和这份真挚感情格格不入的声音在寝殿内响起:“禀皇上,纪灵还有紧急军情奏报!”
“混账,谁让你擅离开口的?皇上正和皇后……”
袁胤刚要以他上官的身份训斥一下不知分寸的纪灵时,却听袁术虚弱的声音道:“说,快说……”
纪灵毫不避讳袁胤带有怒意的目光,在调整自己行下的双腿跪拜礼,支起一条腿改成单腿跪拜的同时,就急急的将衣襟中已拆开的一封信函递上道:““皇上,曹军射来了箭书!”
“纪灵,你是何居心,皇上正值病危,你拿份敌军箭书来作甚,这种东西难道还要一定入皇上的眼吗?”
纪灵对于袁胤的质问,理都没理,直接高举着信函,继续目注病榻上的袁术道:“是曹军主帅曹智给您的信!”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