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昨晚利用长蹲茅厕的时间,早已想好,一不做二不休,就利用这次曹智仓促撤兵的机会,绕道淯水,在安众伏击曹智,为加入讨伐曹智联盟,写出自己浓重的一笔,从新让世人认识到他张绣是个真正的男人,真正的英雄。
胡车儿、刁麟翔终于等到了可以离开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一听张绣的吩咐,立即分别嗡声丢下一句“得令!”拔腿就要往外跑时,却又被张绣叫住。
“等等……胡车儿,那些……在你名单上的官员,全部抓起来……”
胡车儿和刁麟翔一呆,他们没想到张绣这么现实,曹智刚走,他就要翻老账,这种做法好像有欠妥当。
出于习惯的驱使,刁麟翔差点就要迈步上前,对着茅厕内的张绣进言劝阻。但在一愣之下,又停住了,瞥了一眼正在沉思地身旁胡车儿,神情有了一些不为人注意的变化。
宛城郡府议事厅,从新被张绣的亲信占据,众多的宛城文武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双双观望的眼睛。
胡车儿代替张绣宣布着调集民壮、准备粮秣、集结军队的命令。对于曹智刚走,张绣就采取的不正常行动,众官员愕然半晌才一轰而散。
他们对于张绣的安排和命令倒是不敢含糊,个个都拿出了一番姿态。但是这些文武官员心中都各有计较,这明显是要撸起胳膊积极备战啊?这个张绣在这个时候是要干嘛呀?
备战工作紧张的进行了一上午后,下午,形势就急转直下,一队队钢刀出鞘的士兵开始出现在宛城的大街小巷,对一封名单上的文武高官开始了抄家抓捕工作。
一时,宛城城内外处处哭声,一队队官兵冲进各家和曹智有过过密接触的官员府中,官兵一入府犹如沸油里倒了碗冷水,顿时炸了锅,哭声震天、鸡飞狗跳随处可见,一个个披枷戴锁押出城外的犯官络绎不绝。
与他们比邻而居的宛城大小官员站在自家院中偷偷望着,一个个心惊肉跳。百姓们都涌上街头,将被抓犯官的家宅围的水泄不通,宛城各处大街上到处是人山人海,看热闹的人群。
还不到傍晚,各种小道消息就通过各种渠道,在平常街坊邻居的耳中传递——张绣反了!反了谁?当然是他刚投降的当朝大司马、车骑将军、谯乡侯曹智。
混乱中,两个穿着普通衣袍的汉子匆匆走进了宛城的一间客栈,来到二楼临窗雅座外,门口那个青年人听了二人叙述忙令其中一个守在门口,自己带了另一个闪进门去。
一个中年的青袍人立在窗前,正神色凝重地看着对面一户官员府宅的情形。此人长得极其儒雅,四月天的就拿着一把羽扇,听到门响回头瞧见那普通衣着的汉子忙问道:“外面情形怎样了?”
那普通衣着的汉子抬起布袄袖子拭了拭颊上汗水,紧张地道:“确定张绣反了,他们的反击路线是走淯水,赶在主公的大军前头,要在在安众伏击!”
儒雅的青袍中年人袖着手冷笑道:“张绣你终于忍不住了,机会已经给过你了,这可是你咎由自取了!”
那普通衣着的汉子在儒雅中年人说完后,定了定神道:“张绣这会儿已经出城了,大概是要去城外大营鼓舞士气,宣布将令后,最早他们今晚就会有所行动。”
儒雅中年人点了点头,仰天长叹道:“成败在此一举,不知会不会生灵涂炭,唉……”
说着那儒雅中年人脸上一阵担忧之色,但很快他把头一昂,脚下重重一顿,道:“主公说得对,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大事者,这是避免不了的。男子汉大丈夫那能如此犹犹豫豫!”说罢那儒雅的中年男子就带着那个普通衣袍男子急匆匆离开了客栈,快马直奔城外而去。
宛城外十里之地的一座山谷内,背风的一处山坡下是一片开阔平原,就像现代电影里那壮观的兵马连营,活生生展现在眼前。
这等阵容随便估计估计怕也有数万人马,壮观!任谁看了都会为此番壮观的场面震惊的心情激荡,暗叹什么样的阵容才能叫千军万马了,这里又何止几万人,怕是少说也有十万军马吧?
张绣要是知道曹智的大军早已去而复返,转道躲藏到了此地,再给他十个胆也不敢再造次。
曹智此时正站在一处坡顶,随便仰着头,注视着天空上渐渐清晰起来的闪闪繁星。看累了,就收回仰起的头,远端天际庞大宛城的轮廓又出现在曹智的视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