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依然是那片大地,厚重而挺拔,仿佛威势非凡,那一道道它如同一道天堑一般的麦田,硬生生将人类世界的屠杀与血腥隔绝开来。
腥风大作,血水冲刷,只有强者才能站立在这风血之中,狂杀呼啸而过,血水早已凝结。
翌日,清晨,白云翻滚,天地潮红,漫天用血雨换回的捷报纷纷扬扬洒落到曹智手中。
定陶大捷!
乘氏大捷!
山阳大捷!
……
血腥之气仿佛染遍了整个世界,在济阴两岸,这一夜只能用血流成河,血河泛滥来形容六场战事的惨烈。
六场伏击都是以曹军获胜而告终,被收割走麦子的田地,是用双方将士的鲜血冲刷一新的。
吕布的灾难就此到来了,无尽的血雨下,他明白了自己的愚蠢。此次行动对他来说无疑是场灾难,一颗麦子也没抢到不说,还连遭六场伏击,他有两万人马在这场灾难中被曹军连同那些麦子一起收割。
他依然在山阳这条线上,第二日,无计可施,损兵折将的吕布已经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他要回濮阳,濮阳还有他的后续部队,继续控制濮阳,就等于控制着兖州最重要的门户东郡。
回去!,回到濮阳还有机会!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在这片曾经任意纵横的热土上,竟然回家都成了这么难的事。
在连接巨野和山阳之间的这四十里地,一道由肉体组成的巨阵,正垒砌成天堑般,将他的归途硬生生隔断。在这些人盾前面更有一道关卡,均是由毛石垒砌,无人看守,而他的后面,就是曹智纠结的夏侯渊和乐进两路重兵的把守。
此刻,第一道关卡巨石垒砌最上方,曹智、曹真、许褚、夏侯渊、乐进五人并排着站立在关卡之上。狂暴的一夜血雨腥风肆虐过的这一方天地,丝毫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影响。这场战役已基本上是以他们完胜为定局了,只要在打好这最后的一场阻击战,吕布就要完了。
众人神情冷酷,眸子之中闪过一丝极强的战意。
关卡由粗糙的毛石随便垒砌而成,足足有一多米高,四五米厚,长达数百米,雄伟壮观似一道巨大的鸿沟一般,必将其无数企图来济水之地抢劫的野兽拦截在外。
“报~~”一旁一士兵快速向此处冲来,旋即半跪着,高叫道:“启禀将军,设在东北方向的烽火台上发现,吕军正向此地关卡急退而来。”
曹智随口应道:“继续观察,随时上报敌军的最新动向。”
“得令!”那士兵快速退下。
“吼!”
万人齐声咆哮,如天雷巨响一般,浩荡天地间,四十里外的众将均看向那片毛石之外,可惜无法看到其万人追杀、奔逃、咆哮的场景,唯有设在东北三十里前沿山坡上的烽火台的一些士兵才可看到那雄伟壮观的场面。
“走,回各自的高台吧!准备战斗!”曹智提议道,旋即率先离开了这专为吕布和他军队而设的第一道关卡,向各自本阵后方的指挥高台赶去,曹真、许褚、夏侯渊和乐进都跟了去。
四十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短不短,真慢慢行军,兴许能走上一天。但现在的吕军可不能慢条斯理,的赶快摆脱后面的追兵,回到他们的大本营濮阳。
后面的曹军已经纠缠了他们一天一夜,虽说在被围后,吕军全体将士也没有像一团团软泥般,任人宰割,在无数同伴战死的情况下,他们也在突围战中,给曹军带来了损失。
想就这样吃掉他们,曹军还得长副好牙齿!
快速推进的吕军前军,只用了半天就跑出了三四十里地,他们即将离开山阳,进入巨野了。入了巨野一点,再向西拐,以他们的速度再过一两日就能踏上东郡的土地,他们幻想着很快就能回到濮阳的兵营,去休整,去好好睡一觉,去好好吃一顿饭,去为下一次雪耻好好的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