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咱......咱们,投降吧?曹智一直和你关系不错,他会放我们一马的!”
张超一脸灰尘,这时在几名亲卫的护送下,正和张邈一起向城下撤退。他天生胆小怕事,刚才还满鼻子对曹军十天来毫无动静,而感到不屑,这会儿曹军的第一种攻城手段才用上,他就受不了,喊着要投降了。在他想来,官已经做到他大哥这份上,又和曹家兄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们投降了,曹操、曹智应该不会杀他们吧?
“放屁,张超你再敢胡言乱语,我现在就宰了你,以正军纪!哼!这才刚开打,你叫喊着要投降,你个窝囊废,我们张家怎么出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气愤地张邈说着就直起了身,正要站定身体再次痛斥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时,就听轰地一声,不远处一块投石一下猛轰在一处箭垛上,箭垛被击碎一角的同时,土石飞溅,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块擦着张邈的额头飞了过去。
“哎呀!”张邈在吃痛惊叫声中,迅速恢复猫腰装,但脑袋已经被撞得头破血流,一时张邈捂着鲜血直流的脑袋,也顾不上再骂张超。
只见此时天上横飞着的石块,明显密集起来,撞击的到处都是砰砰作响,整个城头更是到处飞舞着各种大小的碎石,不时有人被直接或间接击中。像张邈这种受伤已经算是小事情了,有些人直接被这轮投石攻击夺取生命。
“上啊!”地上站着曹军,早已蓄势待发,在**着上身许褚的举刀大吼一声后,首批三千曹军士兵纷纷扛着云梯,推出攻城车,开始了真正的攻城战。
一时间城上城下的人都投入到了战斗,陈留城如此大城,城防何其坚固,即便是民壮们守城,也不是凭着几块投石和一轮云梯攻城队就能攻下来的。
曹军在这一天中三次正面攻打,都是无功而返,敌我双方各有伤亡。
入夜后,陈留这边比起丹阳要稍微寒冷些,晚上即便在帐篷里面有炭火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大家行军打仗也不是出来享福,除去放哨和负责投石车的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尽早的入睡了,明天还要继续攻城。
最近几天不是在城外砍伐树木,就是推倒房屋,打造了些简易的攻城器械和投石车。准备攻城的前期工作,都使所有人感到很累。
曹军这边偃旗息鼓,大部分士兵结束了一天的战斗,可以休息了。但曹智没打算让陈留城上的守军休息。
眼下他正琢磨着挖掘地道,天上、地上多种手段进攻陈留城。不过李黑死了,要挖出最佳的地道很难。而且在东汉末年用挖地道这招攻城的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守城的部队通常都会派人在城中要害处埋缸侦听,因此这种传统手段成功的机会不大,往往都是个无功而返地结局。
夜空星星点点,静谧非常,可遥远处的陈留城方向,却隐隐传来隆隆的轰击声,声震数里外的曹军营地。由此可见投石车还在激烈地运转,这也是曹智侵扰陈留守军的一种手段。
曹智站在营帐,目注数里外的陈留城,回身问了声赵云现在是什么时辰。当得知时已过三更时,曹智对着陈留城方向,呐呐自语道:“该是晚班的人上投石阵了!”
这句话外人可能听不懂,但曹智身后的赵云听得懂。那是曹智突发奇想的把负责投石车的重甲兵士分成早中晚三班,每部投石机每班五个人,四个操作手,外加一个小队长,负责指挥和排除一些小故障。然后,不分白天黑夜,每四个时辰轮一班,让他们不间断的朝陈留城发射石弹,不让陈留城的守军安生。
而替换下来的班组,就抓紧时间休息,等一到点就会被将官叫醒,上岗执行投石任务。虽说这样依然很累,但投石车的功效却被发挥到了极致。
陈留城内的守军也是在曹军不间断的投石攻击下叫苦连天,他们就算大部分士兵已经撤下城头,在城下休息,但这“呯,呯!”的声响,依然不可能让他们安然入睡,有好些人就此得上了半夜睡觉抽风的毛病。
相对来说,曹军安营扎寨在离陈留城两三里远的地方,声音还是听得见,但他们一来习惯在这种呼啸声中睡觉,二来他们不用担心石弹会砸在他们头上,搞得碎石飞溅。
夜空亘古静谧,突然在天空中,一道明亮的火光划过,速度快到极限,就连流光里裹夹着什么也看不清。随后在一声巨响后,火星四溅的砸在陈留城的城防上,紧接又是一道明亮的灿灿火光从夜空上穿过,在夜空中显得如此明亮耀眼。
“敌人用了涂有燃烧物的石弹!”
张邈脑袋上缠着厚厚的一层纱布,一手倚在他郡府的露台围栏上,一手扶着发胀发疼的太阳穴,感叹着曹智的攻城手段真多。同时,他为自己的命运也感叹的,人都快站不住了。
他在曹智兵围陈留之前就已向濮阳的吕布、陈宫发去了求救信。信中张邈低声下气的尊称吕布为州牧大人,这也就是表明了他不在和吕布争共掌兖州的名分,而是彻底向他臣服。他唯一的要求,只是要吕布带兵来援,帮他解了陈留之围。
可是开战已经十数天了,张邈一个援兵也没看见。张邈心里明白吕布、陈宫这会儿可能正和曹操激战正欢,谁还会来理他。但你们最起码把我调配给你们的兵马还回来,那陈留之围也能解了,你们这样不发一兵一卒是在是太不够朋友了。
“你们能有今天都是靠我,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畜生!”张邈仰天疾呼,最后只能无力的靠在露台的围栏上,气愤地急喘着气。
张超这时正好及时到了,他看见张邈倒在露台上时,还以为张邈为今天的失利,气的中风了,急忙冲了上去,和闻讯而来的嫂嫂、家丁等扶起张邈,坐在露台的胡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