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时节前的暴雨来得极快,今天虽然称不上万里晴空,却也没有一丝下雨的预兆。然而当曹智咒骂着刘繇等人不得好死的刹那,突然间天色大变,宛陵监狱外大雨倾盆、狂风怒吼、闪电不绝、响雷阵阵……
随即大雨突然倾盆而下,沙沙索索的打在树叶上,形成一片密不可分的响声。瓦檐决溜声,暗道的水声透窗而入,仿佛无数人在淌水来回走动,这里滴答,那里呼陶地喧闹不止。狂风暴雨之中,不时夹杂着震耳欲聋的霹雳之声。
这暴雨来得快走的也快,几分钟后,屋外的雨已经全部停了下来。
曹智的眼球动了动,视线在这座修建得结实,但几十年风剥雨蚀,也已显得破旧不堪的监狱外墙上缓缓扫过。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那高大灰暗的墙壁。
良久,矗立在风中的曹智眼球突然急速转动,而嘴唇急促地颤动着,却没有发出声音。他这幅情景,很象是陷入了可怕的梦魇却正想极力挣脱什么一般。
为曹智撑伞的薛礼,站立在曹智左侧的祢衡,并没有发现这一异状,而一直在观察曹智的贾诩却注意到这一细节。
此刻,贾诩趁着曹智将目光移向他处的机会,正用探究的目光偷偷窥视着这位高高在上的主公,心里到底是什么心思?又将如何对付刘繇等人呢?
刘繇被孙策移送宛陵侯,很快就被关进了这所大狱。虽然贾诩和刘繇曾经在长安还是旧识,但那天贾诩一个失控,就提点了曹智要想坐稳扬州牧这把交椅,就一定要杀刘繇。
但贾诩后来想想,自己也着实不该,刘繇的确是曹智一统扬州的最大政治障碍,现在也得到了献帝和他朝廷的默认,刘繇已被曹智撤职。但刘繇还有个身份贾诩没有忘记,他是当今汉王朝的宗室,姓刘的。虽说和献帝刘协的亲戚关系有点远,属远亲一类的,但好歹也是皇亲国戚。
现在曹智已在献帝身边埋下很好的伏笔,只等将来一统扬州后,再和他兄长曹操的兖州合并,到时再把献帝往自己地盘上一放,那天下还不在他们哥俩这对指挥帮下转悠了。
但这杀个皇亲国戚的骂名,等将来迎帝、奉帝,甚至迁都,都将给其他诸侯留下一个把柄,所以贾诩很想提醒一下曹智,但又突然忍住了。
“主公,刚才这天兆预示了您是天命所归,您只要一怒,天亦怒,这难道还不能证明……如今我看里面那帮自命不凡还有什么话说?!”
薛礼已经得知了被曹智遣为特使,去豫章接受笮融的和谈,所以这会儿就他一人一见到曹智就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从刚才的汇报关在监狱里的那几个“囚犯”情况外,那个拍马屁的话是犹如滔滔江水,就快要曹智自立为王了。
在他想来即将出使豫章的任务太简单了,笮融什么角色,他最清楚了,他们两人也是老相识。再说,他早已听说这次是笮融主动找上曹智要求和谈的,薛礼明白笮融这小子是看风向不对,就弃了刘繇,要转投曹智。
“老子这回去可是上差,这回可得让老笮好好巴结我!”薛礼感慨啊,人过中年,总算是投对了门庭,这回去豫章怎么也要风光一把。祢衡跟他交底了,只要此去活干的漂亮,为曹智争取到最大利益,回来后曹智一定给他个肥差。
这让薛礼欣喜若狂,所以一见曹智来探监,就有点失了方寸,亲自打伞站在曹智身边,胡言乱语的先拿这暴雨、雷电说了会儿事。
薛礼拍的不着边际的马屁,立时引来一声巨吼:“薛礼,你这家伙说什么呢?不要脑袋了,主公是一心要奉迎皇帝的,被你这么一说不有了谋反之意,荒唐……”
别看祢衡脖子细,平时说话一直是中气十足,但却也从来不曾象此刻这般状若狮吼。此时众人因为都离的颇近,被这祢衡突然一吼,都像被猛烈撞击的大钟旁一样,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直到好几秒种之后,空旷的大牢门前仿佛仍然回荡着缭绕的余音。
薛礼也被这异常的吼声所惊醒,恢复了部分神志,他恍恍惚惚、结结巴巴答道:“是,是……祢相说的是……”说罢,紧张的偷望着曹智的神情,不知会不会因为这句不恰当的马屁,而惹怒曹智。甚至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曹智也是被祢衡的这声大吼惊得一怔,他眨了眨眼睛,略一皱眉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刚才因为这鬼天气给他带来的杀戮之心,并突然悠悠说道:“此异象……未必是……天命所归……或许……或许是天怒人怨……”
然后再深深望了贾诩一眼,随即展颜一笑,神情就恢复了正常。
“薛礼,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正当所有人回味曹智这句话的含义时,曹智突然开口询问起薛礼。
薛礼神色一紧的忙躬身应道:“都已准备妥当!”
曹智嗯了声,向贾诩一打眼色,贾诩接令后就随薛礼先行走进了牢房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