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张郃救着曹智而回,最高兴的莫过于荀谌,他暗忖着他们这对加入曹智阵营的新丁,前途一片光明。
“李黑怎样?殿后的三千军士怎样?”
这是躺在车厢内的曹智醒来的问的第一句话。
获知曹智醒转的曹军上下军将官员,都为之一振,消息被当成天大的喜讯迅速传递着。
李儒也第一时间赶到了曹智身边,这天的宿营时间也因为曹智的转醒而提前了半日。
曹智虚弱的斜躺在一张芦席上,头顶上也没有了他的皮质大帐,现在的临时大帐只是用一顶普通士兵的军帐,把其裁剪后撑开,用四根略粗的木棍支撑着的,做成个遮点太阳的用具。这差不多就是个凉棚,连军帐都算不上,还好并州的这段路和沙漠离得不远,这时的天气也未转凉,所以坐在这座简易凉棚里倒是凉快惬意。
曹智的大帐早在出冀州的路上,被他自己定性为没必要物品,而遭到了丢弃。其实这一路逃窜,扔掉的又何止曹智的大帐这点东西。
不一会儿这座简易的凉棚里就挤满了曹军将领和官员,甚至李儒给张郃都安排了座位。这么多人围着曹智这张芦席坐成了个半圆形,但这么多人对于曹智的问话,个个阴霾着脸,低着头默不作声。
曹智预感到了不好的事,他想站起身来,再问一遍。这时李儒快步走上前,扶住曹智,哽咽道:“主公注意身体……随……随主公殿后的三千将士,全......全军覆没,李门督也......也以身殉国......”
“啊......”李儒话音刚落,曹智悲呼一声,刚在李儒搀扶下勉强站稳的身体,再次摔倒。
“主公......大哥......”
许褚、乐进、曹休、赵云等见曹智摔倒纷纷抢出,伸手欲扶曹智。但走进了他们才发现曹智并没有摔伤、摔晕,他仰面躺在芦席上已是泪流满面。
凉棚内一时被曹智的悲伤所感染,人人沉浸在悲痛之中。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主公节哀!”荀谌适时的挺身劝慰道。
“李黑和那三千将士,不是为国捐躯的,他们是为我......为我曹智而死的......呜呜......吕布在哪设伏是要我曹智的性命,可恨......我没死,却死了那么多好兄弟......”
曹智责怪自己的同时,让凉棚内的军将们自又是一阵感动,但同样的话在有敏锐政治意识的荀谌和李儒听来自有另一番想法。
接下来李儒、曹休等人好一通劝慰曹智,凉棚内好些人跟着曹智掉了好一会儿泪,众人才把神识收回。
趁着曹智情绪渐趋稳定,荀谌再次提醒道:“主公,注意身体,人生不能复生,主公还是为这三万还活着的弟兄,定个去向!”说到此处,荀谌顿了顿,查看了一下曹智的状态,才再继续道:“主公昏迷已三天,在此期间,李军师和各位将军都竭力压制着军队,在李军师的坚持下,我们的目标也未改变,终于踏进了并州地界。但我们此行损失颇重,一路连折两员将领,万余人马。虽说我们现在已入并州,但连番受挫之下,军队的士气很是低落,军心已有不稳之迹象。当务之急,还请主公拿出个肯定的主意,在到达雁门之前,一定要把军心稳定下来。”
荀谌提醒的是什么意思,曹智很清楚,不难想象,打下邺城一共才损伤千余人马,没想到后面为了走出冀州,就损失曹智这支军队近四分之一的兵力,还赔了杜大目和李黑进去,不得不说代价是惨重的。现在这支军队大部分是曹智从丹阳带出来的子弟兵,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兖州的兵将,他们是曹智在听了荀谌的建议临时被劫留在曹智军中的。当初他们认为曹智是曹操的亲弟弟,受他节制很是正常,但此时在连番损兵折将之下,本质上分属两军的人心就难免会有所浮动。特别在曹智昏迷期间,有人甚至质疑曹智的西进计划是错误的,提议就此调转方向,朝兖州进发。还好虽说这三日曹智不能出来主事,但此时这支军团中高级将领都是曹智的人,李儒此时又站出来主持军务,所以那些有反对意见的人,也没翻起什么lang。
但正像荀谌所说,质疑声四起,难免动摇军心,还有低落的士气,都是曹智目前急需解决之事,要不然在到达雁门后再生变故的话,军心不稳之下,难免会出乱子。
曹智听完荀谌的提醒,不顾身上的伤痛,“噌!”的一下从芦席上穿了起来,紧握双拳,一下子如一头发怒的豹子般,抖着披散的长发,厉声道:“吕布、雁门乌桓、淳于琼这些人都将是我曹智此生不共戴天的敌人,我曹智在这里发誓,一定穷极毕生之力将这些人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