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三天了,怎么还没回音?”邓艾站在巢湖县城的城楼上,凭湖而望,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乔玄不知隔着偌大巢湖有人在如此挂念他,他只知自己如此忠君爱国为什么会沦落到此情境,此时袁术刚刚遭受了第一轮的挫败。但乔玄浑然不知,他和他的家人现在已被困死于他和他夫人居住的主楼之中。而且分别软禁在左右两间卧房,并且不得相见,还好在众多看守士兵敬他还是九江太守,看守虽绝不松懈,但好酒好饭管待,礼数不缺。
乔玄也只能放怀痛饮,以酒度日,不出月余酒坛堆积如小山,乔玄却又如何能够脱困?他心想烦恼不已,难道我乔玄这一世,就真会……
陈瑀始终不来瞧他,却派了几名能言善辩之士来好言相劝,说是要求乔玄以九江太守的身份,公开表示脱离袁术,而支持陈瑀自理扬州。
乔玄对这些说客正眼也不瞧上一眼,自管自的斟酒而饮。如此过了几日,那几名说客竟毫不厌烦,每日里只是搬弄陈腔滥调,翻来覆去的说个不停。说甚么“陈刺史恩德如山,你只有听陈刺史的话,才有生路”,甚么“听从陈刺史的话万万不会错的,你务须遵照陈刺史所指的路走”等等,等等。
这些说客显然明知决计劝不转乔玄,却仍是无穷无尽的喋喋不休。一副对他这个已名存实亡的九江太守的言辞万分重视起来,一日乔玄猛地起疑:“陈瑀又不是胡涂人,怎会如此婆婆妈妈地派人前来劝我?其中定有蹊跷!”沉思半晌,突然想起什么,随即对着几名说客问道:“袁绍是不是攻来寿春了?”
乔玄的突然问话,使一众说客相继一愣,默然半晌,其中最为年长的一人回道:“是了,乔太守此言甚是,咱们大军昨日已发,袁术虽未彻底歼灭,但已取得初胜,杀败袁术,把其赶出扬州却是指顾间的事了。”
乔玄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在这郡府内宅未闻激烈的喊杀声,说明袁术是在不知陈瑀背叛的情况下,来到寿春城外就吃了点小亏。不是你们吹嘘的那般初胜吧?这会儿大概袁术已在调兵遣将,准备大举攻城了。陈瑀自知不可力敌,却派了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来我在这里,游说什么跟他一起脱离袁术,自理扬州。他陈瑀还天真的认为只要在扬州取得一郡的支持,就能赢得其他郡县的支持吗?他还以为有人在乎他这个扬州刺史,肯听他号令?那个和他签订过条约的丹阳太守来了吗?”
几名说客愕然相顾,他们太惊奇乔玄足不出户,但却想看到事情真实发生一般。心下不由钦佩乔玄不愧为一郡太守,分析事态的能力超强。
几名说客互使眼色。一个道:“咱们是小吏下僚,不得与闻军情。”另一个道:“只须太守回心转意,答应刺史的要求,刺史便会亲自来与太守商议军政大事。”
乔玄哼了一声,便不再问,心想:“倘若袁术势如破竹,取了陈瑀,便会解我去相见,势必追究我的责任。但如袁术败军而归,陈瑀第一个要杀的人便是我,因为到时我也失去了应有的价值。唉!我到底该盼陈瑀赢呢,还是盼袁术赢?看来此次我是凶多吉少,那个该死的曹智不是还塞过纸条给我,上面明明写着‘袁绍一到,立即脱险’,这在看明白自己已陷入两头不讨好境地的乔玄,简直就是屁话,袁绍不是已经到了吗,我的脑袋也快要不保了,还那来立即脱险?”
乔玄不禁皱了眉头,走开几步,懊恼的摇着头,苦笑自己也回答不出的问题。此时听着那些说客们的陈腔滥调,早就心烦意乱,于是不耐烦的摆手道:“回去告诉陈瑀我已无反抗之力,他随时可以杀我,不必费这般心思了,我是不会为他做任何事的。”
几名说客又罗里吧嗦的劝了会儿乔玄,到天色渐入黄昏时,也就退了出去。此时因为房间内已尽昏暗,几名仆人正在点亮大厅四周的灯笼、烛火。乔玄正要转身回转卧房,突然一名老仆在其身后叫唤道:“太爷,夫人爱吃的面饼我带来了,你拿好了!”
乔玄“啊?”了声,刚要回身斥骂“谁要吃面饼了?”,转身时,却不曾想那老仆已欺身近乔玄,一把赛过一盘东西,就转身走了。
这半年多来乔玄全无挣扎脱逃之意,监视他的士兵已远不如先前那般戒慎提防。对仆人交给乔玄一盘面食,也无人去检查,翻看。
乔玄端着那盘还冒香气的面饼,愣了半响,低头借着烛光一看,第二块和第三块面饼之间,还露着一片纸角。
乔玄一看这面饼另有玄机,赶紧端着碗碟转身而去。回到房间鬼鬼祟祟的向外门缝外张望一番,再向那纸上瞧去,只见上面写着四个细字:“今晚脱险。”
“老头子,你在干嘛呢?鬼鬼祟祟的。”乔玄的老婆刘氏看乔玄一进屋就神经兮兮的,忍不住出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