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公和李黑由于是背城而战,“正兵”可借助高墙上的投石机和居高临下的弩箭增加防卫力,故不惧敌方作正面主力冲击,只等着孙河精疲力竭,就可吃掉这股敌军,孙河败北只是时间问题。
而集中了一万五千余人的吴景主力,稍稍站稳脚跟后,立即把挡箭车推至前阵,挡在步兵前列,骑兵护住两翼,轰隆隆地向牛渚方向突围。
桥蕤身先士卒,跃马出战,挥舞双刀冲向曹军,大队袁军跟着向曹军冲杀。曹军像鸟羽一样的阵势方阵见敌军杀来,王平、杜大目竟不主动与桥蕤应战,却在令旗挥动下迅即后退,并迅速化为两股轻盈的翅膀阵型,朝袁军两翼外围飞了过去。
现在已进入初冬,曹军若不能在严冬来临前解决这股势力还不小的袁军,一起围着他们过冬,他们等不起这份时间,冬季装备也来不及运抵。如果曹军有能力困死吴景数月,肯定可以让吴景全军覆没。但陷身于冰封雪盖的窘境,是双方的问题,曹智不会用这种战法。同样曹智也不愁吴景会筑垒坚守,他同样要急着走,或是速战速决,而牛渚的西江上另有大餐等候着他。
所以此时曹智才肯倾全力出城应战,希冀能速战速决,把战火从新燃烧回牛渚。
在王平和杜大目率两部兵马从袁军两翼轻轻掠过,曹军用远距离箭矢稍稍占了点便宜后,就任由桥蕤夺取了那向西北方向突围的道路。
三天后,袁军再次往牛渚推进,缓缓注入牛渚突出部北端广阔达二十里的平缓河滩上,在边缘山区设营立帐,又以战车结成防御栅垒。
曹智也在夺回翠螺山的制高点后,下令停止一切扰敌的攻击,任由敌人立稳脚步。
再三天后,曹军五十几辆投石车全部抵达,曹智等全线推进到翠螺山。孙河部被斩杀达四千之众,俘虏只有一千余人,孙河失踪,围歼战不可谓不惨烈。虽说曹军也有损失,但目前曹军还保有二万之众,与吴景一万五千大军在翠螺山上山下对持。
情景不可谓不戏剧化,数十日前你争我夺的翠螺山又成了双方的分割线。在山上望去,表面看来,吴景还算军容鼎盛,全无疲惫之态。
鲁肃已能下地行走,只要不奔跑,应该不会撕开伤口,毕竟伤在屁股,再懒趴着就一点爷们样也没了。
鲁肃留神看了一会后山下的袁军阵容,笑道:“若论兵将质素与训练,我们还不及袁军,毕竟袁术、孙坚连年征战,他们部属的素质应该是很好的。
曹智依然像白莲教教主般斜靠在一把藤制躺椅上,闻言笑道:“但他却碰上了子敬你,采用种种针对性的措施,从而获得胜利。”
鲁肃顿也不顿的接道:“那里,那里,纵观当代名将,只有主公作战从无成法,又不遵成法,教人无从测度,其他人总是有迹可寻。”
曹智听罢笑骂道:“你这小子愈来愈懂奉迎捧拍之道了。”
众人说笑了一会后,气氛经松起来,王平道:“敌人虽有损折,但兵力仍有一万五千之众,而我们则不能久战。而对方这几日站稳牛渚后竟也不退了,不知是何用意?”
曹智、鲁肃闻言相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众人疑惑不解时,鲁肃意坚志满道:“吴景此人好患得患失,曲阿城外被我们杀了个措手不及,他必不甘心。他现在主力未失,当然不想就此退却,他还在考虑最后一搏。”
正说话间曹休极目远眺,双脚跳将起来叫道:“敌阵中传讯骑兵由中往左右两方驰去,显是去召集将领,众往中军会议,看来敌人快要大举进攻了。”
曹智心中一动,淡淡道:“子敬,蒋钦还要几天到?”
鲁肃闻言躬身道:“顶多还有一两日,应该正好能赶上合围之势。”
杜大目为人比较耿直,闻言不解道:“蒋司马不是在秣陵吗?”
鲁肃笑道:“那是幌子,他早已借搜寻北固山敌踪,由水路发兵而来,这是主公在我的计策上加的套外套,既然吴景懒着不走,我们就将计就计,现在我们不止要打赢吴景,还要全歼他们。”
众将官闻言同时动容,士气飙升之时,也深信己方必胜。
曹智呵呵两声后道:“照我想来吴景这都是摆个样子出来给我们看的,若我是吴景,又真处士气如虹,就索性摆出疲弱之态,引我们出城进攻,现在这样摆出威猛姿态,适足显示他们心虚胆怯,又犹豫不决,怕我们趁势去攻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