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能讲山越话让曹智和那瘦弱反译惊叹不已,说的话却让祖灵猛地抬头看着曹智,俏脸含煞的暴怒而起。结实的手指戳着曹智和邓艾用山越方言叽里咕噜大骂道:“你们把我大哥怎样了?要是我大哥有个好歹,我就和你们拼命......”
曹智通过翻译听完祖灵的暴怒言时,不由苦笑道:“你大哥有个好歹,我才差点在你大哥手里好歹了!”
因为祖灵突然声贝提高,眼见祖灵面容一肃,向胡床边走近一步,站立胡床边的邓艾不由心慌地退了一步。弄得邓艾一阵紧张,招呼帐外的亲卫急急奔入,以防祖灵对他和曹智怎样!
祖灵也刚刚发觉了自己蛮狠,忽想起自己的身份,俏脸不由一白,咬咬唇站住了。
曹智觉的这小蛮女生气起来也蛮有意思的,不由让他想起了乔爽。那丫头也挺辣,生气时也会双手插腰,喋喋不休,一副要把你怎样怎样的。但其实又能把谁怎样了!
曹智也不和态度不恭的祖灵计较什么,相反曹智看着脸色苍白,一时接受不了祖郎受重伤消息的祖灵,心头不知怎的生出一股莫名的爱怜。
一会儿还能前顾后盼自若、神采非扬的悍妇气势,一会儿又变成了凄惶无助地小女人模样。他知道山越族头目肯推举她为宗主,包括自己愿意扶持她登上山越首领之位都是看中了她年轻识浅,说白一点,就是利用她还是个孩子的无知。其实祖灵还是很可怜的,但为了泾县的长治久安,他又不得不这么做。所以对她的无理顶撞,曹智一笑置之。打发人带祖灵去看望祖郎后,就着重抚平自己“二弟”,最后,由于腿抬得过高,次数过多,曹智不得不命人从新请来随军郎中,诊治一番后,从新为他固定了绑带,并换了药膏。
曹智不知祖灵看到他大哥那副惨样,足足哭了一夜,守在祖郎身边不停诅咒、谩骂曹智和曹军的恶毒,并迟迟不愿离去。但后来通过祖郎自己的叙述,祖灵才知道,大哥祖郎和那个丹阳太守曹智身上的伤,主要是两人搏杀时弄出来的。直到此时祖灵才知道大哥祖郎真的率部找到了曹军主帅曹智,并和他拼斗了一场,还差点杀了他。
祖郎也很以此战为豪,他告诉祖灵那个曹智要不是运气好,现在早在阴曹地府喝孟婆茶了。祖郎知道妹妹已接替他做上了山越大宗主,也猜到了几分自己属下已投靠了曹智的可能,祖灵因为是他妹妹,所以他们扶持她出来,利用这点政治资本,震慑、安抚还不心甘情愿投降的山越民。
祖郎现在自身难保,要曹智放过他,那是万无可能。他也知道自己妹妹的单纯,但这时把真相告诉妹妹,以祖灵刚烈的性格,只有对她不利。现在只能让她继续浑浑噩噩做这个傀儡大宗主或许对妹妹是最好的。所以祖郎只是叫妹妹好好做这个大宗主就行,振兴族群,报这一箭之仇的说辞以后休要再提。
在泾县叛乱告一段之时,同属丹阳的东北角上又正如火如荼开始一场更残酷战斗。
牛渚,根据渚的词义是指水中间的一小块陆地,牛渚也的确如词义般,是三面环水的一块突出陆地,只不过他固其形状如蜗牛般是由一条长形地块组成,像蜗牛一样的身脖子唯一连接陆地的地方狭长,且扁平。整个像蜗牛壳一样的鼓起处,其实是一个叫当涂西北紧靠长江的一座山。这座山叫翠螺山,它的西麓临江,北端突入江中,也就是这块突入江中之地,在后世的“宋金采石之战”后,即成为了著名的采石矶。
翠螺山不高,最高处也就五十米高,但濒临突兀江流,峭壁嶙峋,有“千古一秀”之美称。
牛渚以其雄踞长江南北之险,扼守东西咽喉之冲而为古今重要津梁渡口。又地扼长江天险,因此杜濩到任曲阿后,就把牛渚建设成了后勤物资仓库,所有的粮草、军需武器都由这里中转、运送到曲阿各地,甚至丹阳对外对内的各种重要物质也都要由这里中转、流通。
吴景正是看中了这条对丹阳极其重要的生命线,而打算把这作为对切开丹阳的首选地。他的选着无异是正确的,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为攻取丹阳做了如此多的准备,还是毁在一个粗眉毛、矮胖墩手里。他截获的情报明明说驻扎在曲阿与秣陵之间的万人机动部队,已调往秣陵。而那个杜濩只把牛渚当成钱粮储备和转运基地,驻兵只有一千人。没想到他率部冲上那块牛渚北端突入江中之地时,他以为已把牛渚收入囊中。但在下一秒的战鼓震天下,一支不知从何处杀出的天兵天将冲的他的部队七零八落,在当天的战斗中吴景就从新被逼入江中,退守长江之上。
夕阳如血,残霞满天。牛渚,从秣陵以西到曲阿境内的一段长江,古代称西江的航道上,聚集了二百多条战船,船上彩旗迎风招展,他们成半圆形死死地包围着整个牛渚。但他们迄今为止未有一兵一卒攻上牛渚一寸陆地,在这如此风景如画的两端,只有一方的哀叹,和另一端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