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陆俊这样的名门之后见了曹智如此年轻就有如此不平凡的一段经历,现在又登上了一个令人羡慕的官位,不服气、妒忌,甚至于猜忌曹智是绣花枕头之类想法,随之产生。但今日见识了一番曹智的真本事,陆俊的确是对曹智的感官大为改善。
曹智正在担心如何与陆俊善缘时,陆康又“嗯”声开口了,“服了就好,你要记住,今后看事物一定要高瞻远瞩,不要只图眼前,要善于去挖掘事物的隐藏处。”
“是,是。。。。。。”陆俊边听陆康的训示,边应承着,抽空偷眼不忘朝曹智砸吧砸吧眼睛,以示抗议“老头子”的啰嗦。
曹智其实一直以来对陆俊印像颇佳,他不像一些士族子弟盛气凌人和骄纵,自以为很了不起的样子。陆俊看得出很努力,他治军严谨,事事身体力行。他非常崇拜他的父亲,希望像他父亲一样,做一代旷世名臣。前些时候陆俊有时是对曹智不冷不热的,曹智还以为他和他父亲一样,孤傲自赏呢!原来是和他憋着劲呢!
陆康教训完陆俊,转而再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曹智,清了清喉咙继续解释道:“蛮人最是悍恶狡猾,要是都像这般前来送死,早就被官军扫平镇伏了,也不至有今日的气候。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先前被打死在城下的,应该都是些被蛮军掳来的别族的流民和俘虏,也有本族一些不受重视之人,这是让他们当先锋,来填护城河的,他们的主力应还未受什么折损,只怕真正的恶战还在后头。”
曹智再次一颤,脱口而出:“这么说我们杀的好些都是平民,那不是很残忍!”曹智话一出口,马上觉得自己很幼稚,自己现在是在三国时代,人命贱如草,跟陆康这种资深统治阶级谈残忍,不是笑话吗?
陆康倒没出奇的反应,只是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曹智,仍就毫无感情的谈谈说道:“这虽说残忍,但是战争就是这样。奇怪郑宝的巢湖水寇怎么还未见踪影,那帮人才是最难对付的,他们在那儿呢?”说完陆康自顾自的朝着城下左右观察起来。
曹智无语,任由冷风吹拂着他的脸庞,暗自的告诫自己一通:“对啊,这是战争,不是儿戏,在战争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感情可言,曹智啊!曹智!你的仁慈之心在这里是不适用的,不要因为你的现代思想害了自己和你的弟兄们。”
陆康又在城墙上呆了一会儿,布置了些事宜,就转而去了西城。陆康一走,呼啦啦,他手下的那帮人也全都跟着走了,城墙上一下子显得冷清了下来。
曹智在城上看了一阵,发现蛮军败而不乱,在附近聚拢人马安营扎寨,把皖城围得水泄不通,看起来竟然是要持久困城,心中不免隐隐担忧起来。
此时有若干小股蛮军到城下骂阵,这也是古代的一种“心理战”,不外乎先说些劝降的话。曹智听着倒是觉得蛮人没想象中的没文化,好多个说词跟现代国共两党对峙那会儿讲的差不多:
“庐江的弟兄们“汉妖”都是关外深山老林里成了精的妖魔鬼怪,占了这大好山河,乱了世道,又让大伙在这拼死拼活,谁不干就要杀谁的头,真他妈没了天理了,这等妖孽竟然还敢诬蔑我等的天兵天将是造反的贼寇,却不知古时仓颉造字的时候,是根本没有‘造反’二字的,这都是官家自已捏造出来骗老百姓的,总教大伙蒙在鼓里,受他们欺压,劝你们不可违背天道助纣为虐再给官家当奴才了,赶快幡然省悟,把城里的‘当官的’全都绑出来献到阵前,跟着咱们的精夫杀尽汉妖,共用太平盛世。精夫说了只要献城投降,每人赏赐黄金十两,美女十名,城上的弟兄快快投降吧!”
曹智在城上一听,倒是觉得蛮人倒是挺有文化的,仓颉造字也知道啊!
城中对此早有准备,也有先前拟好的骂词,专叫那些嗓门大的兵勇与蛮军对骂,无非是骂你这班傻逼什么的,“发逆丑类,从来不尊先贤古圣,为首的那个贼寇为妖人,将自已打份得跟个巫裔一般,不过是介跳梁小丑而已,本来明明是我国朝蛮民,却胆敢蛊惑人心,妄自尊大,连自已的恩主都搞不清,如今竟还扬眉袖手地大言什么天兵天将,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天是个什么东西,今天你等死伤惨重,想必已经领教了官军的雷霆手段,何苦再做此大逆不道的勾当?要知道回头是岸,劝尔等不如早日改邪归正,赶紧把一干什么精夫的捆起来献到城下,我们太守念你们一时误信匪类妖言,必定不予追究,给了赏银就将你们发送回乡做个安分守已的良民,否则等我们冲杀出去,天威之下你们个个都是诛灭九族的罪过。”
双方开始时还都有劝降之意,但始终没人敢投降献俘,皖城已经挡了蛮军多次,经过一场场恶战之后,两边互有死伤,都对敌军恨之入骨,各自明白谁落在对方手里都得不了好,任其说得天花乱坠也无动于衷。
骂到后来,就干脆变成肆无忌惮的破口大骂,尽是些市井乡间的粗俗脏话,极尽歹毒诅咒之能事,直到红日西斜,那一阵阵南腔北调,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也未停止。
不知何时,许诸也加入了破口大骂的行列,只见他一手端着碗面糊,一手拽着个窝窝头,脸上乌七八糟,黑乎乎的不知涂上了什么东西,嘴巴里的东西还未咽下,就挤在劝降的兵士中间,抢着接话。
“嗨,城下的南蛮子,刚才许大爷打洗脚水好喝吧?你家许爷爷这还有好多,要不要再来点。”
“精夫!你他妈的拿个金吊来,老子都不怕,要不要老子给你泡精尿,淋上尔等,包你们霉运尽除,逢赌必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