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孤身来到这个时代所产生强烈的孤独感所驱使,就象刚刚破壳而出的鸡崽子那样,在内心深处对颖和二女形成执着以至变态的依赖,男『性』的优越感让我平时羞于承认有这种潜意识,可一旦什么事情要牵扯到她俩身上,深藏于心底的依赖感就会瞬间转化成条件反『射』式的自我保护行为,然后热血上头,拉刀子砍人一连串动作都出于本能,那个时候大脑就如同摆设,根本就不在乎要砍的对象是武林高手还是国家元首。
兰陵本来只因怀疑而私下盘问我,而我却神经质的认为她对二女有不利的企图,然后满脑子就灭口这一个念头,这反而让她坐实了我有对她李家包藏祸心,随后一系列的惨剧就这样发生了。
“刚刚的硬骨头都哪去了?装可怜么?”兰陵见我表情突然委顿下来,有点鄙视我。
“公主,我现在是后悔加后怕,您听我解释一下,信不信由你,但我必须给您一个解释。”
“你说,我听着。”兰陵把刀子收了,坐到床沿上。
“我为我刚刚的禽兽行为向您道歉,我这一生都会为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感到内疚,万幸的是,倒下去的是我,”说到这里,我长出一口气,欣慰道:“老天爷还是公平的,如果今天公主被我伤到的话,我估计能被内心的愧疚折磨的疯掉。不过我不知道曾经有过特赦,也不清楚本朝对谋逆罪名判罚的尺度,我一直以为包庇二女与谋逆同罪….”她不相信也罢,我现在只感觉对不起兰陵,强烈的负罪感压在心头,闷的我喘不过气。
“因为你失忆么?失忆的人还这样的文采,长平之战讲的头头是道,军饷发的丝毫不差(早上我给秦钰解答的应用题),如果这样的话,你应该多失忆几次才好。”兰陵蔑视道。
“今日之事已经难以挽回,既然不会牵连家人,我也就放心了。公主想怎么样处置都成,是我自找的,不抱怨啥。”心里也是这么打算的,她就是把我活剐,我都认了,一想到刚刚的情景,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象是把心放在锅里用慢火咕嘟一般。要是手脚灵便的话,真能拿刀子划自己几下,放盆血出来。
“我真想把你剐了,”兰陵又把刀弄出来,在我身上比划了几下,看我表情从容,将短刀又收了回去,“就让你良心上受煎熬吧,这比剐了你出气多了。平时看着貌不惊人,和蔼可亲的模样,那成想刀子动的比屠夫还利飒,今个看见东延…哦你那个二女之后,若不是我多个心眼,随身带了兵器,现在只怕已经扔山沟里喂狗熊了吧?”
听兰陵把东延郡主的称呼改成二女,我就明白她已经不想在追究这个事情了,算是对二女的新身份的默认。宽宏大量的作法让我感到心中的内疚感更加沉重,感激,歉意交织一起,堵在嗓子眼里让说不出话来,嘴唇一个劲哆嗦,面部也好像有点抽搐,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虽然没有镜子,但从兰陵脸上『露』出的鄙夷神『色』可以证明。
“少渗人了,刚刚拔刀子砍我的模样都比现强,看来还真的是『操』心你家二女啊!有一样我不明白,既然都是妾室了,又爱成这样,她怎么还是姑娘家打扮?看模样也是个姑娘,你平时不和她一起么?”
兰陵是过来人,对于说这些话题显得很自然,没有姑娘家那些扭捏,这也许是我喜欢和她在一起的原因之一,本来好好的朋友,兴许还是知己,因为今天的蠢事怕是没法再继续了。凭我这种『性』格,怕是永远都达不到那种‘有杀错,没放过’的境界,幸亏来到的是治世,在给我弄到『乱』世的话,怕是早早就被孟德兄‘杀错’了。
“说话,发什么瓷?问你和二女怎么回事呢!”兰陵见我发呆,有些不耐烦,催促道。
“二女,哦,是这样的….”,如实的给她阐述了一下我不和二女同房的原因,捎带了一点生理卫生和解剖学上的知识,里面夹杂了些优生优育的小常识。就是平时领结婚证去医院检查身体时,医生给发的小册子上的内容。
“呵呵~”,兰领『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该知道的你说不知道,不该知道的你好像都知道,很有意思呢。子豪,你说我相信你好呢,还是不相信你好?熟读兵书,精通诗赋,在门阀间经营关系人情的手段颇是独到,就连女人家的事情你都了解的通透;这样的人竟然不识刑律,不识朝政?为二女的安全你能强忍着欲念不与她同房,却能对一个差点就与你同房的女人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我该称你为室外高人呢,还是骗子?”
兰陵痛苦的眼神让我心碎,我觉得用骗子来称呼我似乎更恰当些,本来也没有当室外高人的想法。或许我真是个骗子,虽然我也很想真诚的对待每一个人,但我终究有不能启齿的原因,我拥有一个尴尬的身份。
“你怎么不吱声?承认自己是骗子了?”兰陵追问道,也许她认为我是骗子的成分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