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锟脸sè一下子拉了下来,他虽然资历上比段祺瑞要稍逊一筹,可如今好歹也是镇守一方的大将,自己年龄比段祺瑞还要年长三岁,却好言好语称其为“老哥哥”,到头来却被这个“老哥哥”当孙子一样教训,心口的恶气怎么可能平顺得下来。
他之前所说的话或许不如段祺瑞的心意,可自己说话时的态度无一不是客客气气面面俱到,更是早说话之前便已经提前打了招呼,自称“文化不高”先预留下台阶。可段祺瑞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拆了台阶一点情面都不留。
“段兄,话可不能这么说,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你我都应该很清楚。我好心来找你探讨,你倒是好,一点面子都补给我。什么话好好说,若段兄你不赞同的提议,大不了就此作罢,何须给我曹老三扣一个这么大的帽子。”
“道不同不与为谋。不过今rì跟你一谈,我算是彻底看清楚你安的是什么心。我告诉你,只要我段祺瑞一天还有这口气在,我必是好好的盯着你们这些yīn谋之徒。谁要是敢坏我北洋大局,姓段就是一个人赤膊上阵你必与其干到底。”段祺瑞愤怒的抛出自己的态度。
曹锟简直是气不打初以来,索xìng一句话都不再多说,扭头就往外走去。这场见面就知道不欢而散,然而无论是段祺瑞还是曹锟,两个人的心中都渐渐对彼此的立场有所了解。
出了火车站,曹锟气呼呼的钻进自己的马车,下令队伍进城去。
副官熊炳琦骑马跟在曹锟马车的旁侧,等走了一段路基本上远离马家堡火车站之后,他这才靠近马车车窗,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帅,芝泉公难道一点都没有想法吗?”
马车内的曹锟冷冷哼了一声,粗声粗气的骂咧道:“他就是一个死脑筋,我就从来没见过这样食古不化的人。由得他去好了,走不了他这条路,我就不信无路可走了。”
熊炳琦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又请示道:“那是不是先发一封电报到湖南,向吴子玉知会一声,先让他做好准备?”
曹锟沉默了一阵,最终有几分无奈的说道:“现在也没办法了,就只能剑走偏锋,南方那边是不是还有机会。等回去之后你就把电报发出去,不仅要发给吴佩孚那边,王占元、汤芗铭、陈树藩他们也都要先打一声招呼。不过电文内容不要写的太直接,凡事都要先预留一些退路,希望中途会出现一些转机。省的还要如此大费周折。”
熊炳琦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应道:“卑职明白了。”
顿了顿之后,他又有一些担心的问道:“刚才大帅都把话说的那么明显了,既然芝泉公那边不支持,万一他私底下向大总统告密举报我等心怀不轨,这……”
对于这一点,曹锟确实是有一些担心的,犹豫了一下之后,他最终说道:“以段祺瑞的xìng格,在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去举报。更何况适才我把话说的很到位,他无凭又无据,这会儿又正遭大总统讨他嫌,就算说出去也根本没人会信。总之这几天我们慎言慎行一些就是。”
熊炳琦觉得曹锟的话有道理,可凡事无绝对,在这方面肯定还是要多留一些心思。他建议的说道:“要不然,咱们派一些人盯着芝泉公,以防万一嘛。”
曹锟想想也是,做事肯定还是小心为妙,尤其是现在自己人在běi jīng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之后,他示意的说道:“记得找一些机灵点的人,明白了吗?”
熊炳琦应道:“请大帅放心,卑职一定把事情办的滴水不漏。”
“这就好。唉,瞧瞧咱们这北洋也确实应该好好来一场大变故了,古书上不是说过嘛,不变怎么通呢?”